玉临风一路陪笑,此刻笑得脸都有些僵了。这柳家虽是他的外祖家,但这次却是他与柳红贝定亲之后头次登门,可谓是准女婿上门头一遭,因此难免拘谨了些。
瞧着整个屋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玉临风不自在地咳了咳。
玉清风看了他一眼,又道:“除夕那日家宴,清风擅自做主将三位妹妹的婚期都定在了三月十三,意在求个满堂彩。不知时间是否仓促,舅舅这边可来得及准备?”
那柳相府哪里敢有怨言,忙拱手道:“多谢王爷关心,王爷亲自为三位小女赐婚,乃是柳家无上的荣耀。王爷放心,微臣这边安排的开,安排的开!”
正说着,突然有小厮来报:“参加王爷、小王爷。禀告老太爷、老爷,门外有个叫刘至宝刘县令求见!”
柳相府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玉清风,最后将视线落在玉临风的身上,一时间想不起这位刘至宝是何许人也,问道:“刘至宝?哪个刘至宝?”
玉临风一听,略有些拘谨的心立马放松了下来,热闹来了。他摇了摇折扇,好心提醒道:“是不是芬州城桐梓县县令刘至宝,那位刘县令好像是兄长定给青青妹妹的夫婿呢!”
闻言,柳见仁的脸上略现尴尬之色,对着玉临风干干笑了笑。对那小厮道:“没看到王爷在这里嘛,让那个什么刘县令先到前院候着,就说我得空再见他。”
早知道这未来丈人是拜高踩低、趋炎附势之徒,玉临风故意逗他道:“看来这二月二的确是个好日子,大家都选在今天登门拜见。既然是青青妹妹的未来夫婿来了,那大家便都是亲戚,舅舅何不将他请进来,大家一同聚聚?”
“这……”柳见任看了父亲一眼,有些为难。
此刻,柳家老太爷脸上和煦的笑容已经下去了一半儿,他勉强扯了扯唇,道:“人来都来了,便请他进来吧!”
瞧见父亲松了口,玉清风又不发一言。柳见仁叹了口气,对着那小厮挥了挥手手,道:“没听见老太爷的话吗,还不快去将人请见来?”
话说这刘至宝只是桐梓县的一个小小县令,今年三十有五,比柳青青整整大了十九岁,都快赶上他爹了。论家势、论年龄,都绝非是柳青青的良配。可是玉清风一直因为单月儿的事恼着柳青青,自是不愿给她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听说这刘至宝发妻死后不愿续弦,乃是个最最重情重义之人,一时感慨,便将柳青青许配给了他。
来这相府提亲,这刘至宝心里实在是没有底气的。可是这婚事乃是当朝王爷定下的,若不来提亲,那便是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权衡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门。
进了正屋,刘至宝瞧着上座上老老少少坐了个严严实实,实在分不清数谁是谁。只好行了大礼,自报家门道:“在下刘至宝,乃是桐梓县的县令,今日来,是,是奉旨向柳家的青青小姐提亲的。”说出来这句话,刘至宝如释重负,胖胖的脑门上因为紧张已经渗出了些许汗珠子。
柳见仁看了看刘至宝,身材圆润,眉眼无神,实在是配不上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嫡女。再瞧瞧他身后的小厮,一双担子便足以装下的彩礼,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当着玉清风的面子发作,只好咬着牙道:“玉王在座呢,还不快快行礼?”
这刘至宝官阶低,从未得见天颜,一时间更加紧张起来,圆滚滚的身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向玉清风磕了头。
玉清风对他的映象不坏,并不打算为难,只道:“起来,赐座吧!”
那刘至宝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道了谢,捡了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了,挥手示意挑着担子的小厮将东西放下,让他下去了。然后,对上了刚才与他说话的柳见仁,惴惴道:“敢问这位可是柳相府,下官此来,略备了薄礼,乃是给青青小姐下聘的彩礼,还望您不要嫌弃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