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匪盗将信将疑,但还是指挥几个兄弟去搬青石板,这青石板长两尺,宽五寸,奇重无比,饶是三人合抱都不能移动分毫。
马脸匪盗当即大怒,“你这姓项的小子,莫非戏耍我等?”
项籍冷笑道:“是你等太过无力,连个小小的石板都移不开,不如让我来试试。”
“好!”马脸匪盗收起横在项籍脖颈的刀,说道:“你如果真能搬开这青石板,我今日不管寻不寻到宝物,都饶你一命。”
项籍挽起袖子,大步走到井旁,双膝微曲,重心下移,双手猛地平握青石板左右两侧,口中一声低吼,竟然将重逾百斤的青石板整个举过头顶。
“好小子!”
马脸匪盗惊诧不已,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又听到一声怒吼,项籍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将青石板整个砸在马脸匪盗胸口,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马脸匪盗整个胸骨断裂,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紧接又被青石板撞到,整个人被压成了肉泥。
项籍一个翻身,抓起马脸匪盗脱手而出的长刀,立时便与围杀过来的三个匪盗杀作一团。
项籍力大无比,借着长刀在手,更是凶悍无比,他一刀砍翻一个匪盗后,转身一脚将另一个前扑过来的匪盗踹得吐血倒飞出去,最后一个匪盗见项籍如此凶猛,不禁被吓破了胆子,连滚带爬逃出了院子,但还没跑几步,就被几十个提着农具的汉子围住。
片刻后,一个英武的汉子提着被打得半死的匪盗来到院子,对项籍抱拳说道:“小主人,你没有受伤吧?”
项籍将长刀丢在地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道:“我没有受伤,这些都是匪盗的血,快快将这院子里收拾一下,叔父晚上回来看到这般场景,肯定要责备我。”
“是。”
英武汉子一刀将半死的匪盗砍去头颅,随后招呼人手清理痕迹。
项籍洗了把手,打算回屋换件衣裳,忽然发现昏迷了三个月的年轻男人已经醒来,正侧身望着窗外出神。
“先生,”项籍拱手说道:“你终于醒了。”
年轻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打量着项籍,半晌后说道:“你是西楚霸王?”
“西楚霸王?”项籍一愣,“先生,我只是项籍啊,不是什么西楚霸王。”
年轻男人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项籍如实回道。
年轻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对项籍说道:“你姓项名籍,过两天等你满了十二岁,你叔父项梁就会为你赐字为羽,再过十五年,经过巨鹿之战,你把秦国灭了、火烧了阿房宫以后,在分封天下诸侯的时候,就会自称西楚霸王了。”
项籍大吃一惊,“先生,难道你真是通晓前后五千年的仙人吗?”
年轻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是仙人,我只是苏白,草字头苏,黑白的白。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咱们两个还是有些相似的。”
项籍不解。
苏白解释道:“嬴政灭了楚国,你们项氏一族无家可归,只能躲藏在天下各处招募旧部,意图再造乾坤。我也是被抢走了神国,再被禁锢权柄放逐到历史中,虽有家而不能回,可怜我这一身美味皮肉,看来是没有超凡生物能大饱口福喽。”
项籍似懂非懂地问道:“仙人居住的地方,也有战乱横生?”
苏白没有再解释,转而对项籍说道:“把你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给我。”
项籍立刻双手奉上。
苏白握着匕首,轻轻一划,掌心立刻冒出岑参鲜血,只不过这鲜血的颜色却是金色。
苏白低头望着掌心冒出的鲜血,自言自语道:
“从规则角度来说,历史这座监牢困不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过客,我不属于这段历史,却被历史困住,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不知道全知之眼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方法将我困在这里,我知道的是,一切存在皆有定理,而所有违背定理的事情,都有变量存在......
变量一:我被放逐到历史,但我不属于这段历史,因此我具备着‘越狱’的条件。
变量二:历史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旦既定事物偏离历史轨迹,就会遭受到历史迷雾的扭曲,因此,我可以被历史杀死......这应该就是全知之眼想要看到的结果。
变量三:现在的我,虽然被禁锢了超凡力量,但我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囚徒,因此我确实具备着改写历史的力量。不过,我可以改写的历史只局限于某些细微的、不影响历史轨迹的事物。
变量四:我既是历史的囚徒,也是历史的过客,既然未来的我真实存在,那么历史中的任何生命都没有资格杀死我,我具备‘长生’、‘不死’、‘永恒’的特性。”
苏白轻轻握住拳头,再张开时,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
果然,他的猜测不错。
他虽然已经被禁锢了超凡力量,但却具备着近乎长生不死的特性,有且只有历史能够杀死他,这就是全知之眼想要看到的结果,但只要苏白提前意识到了这点,就会有意识地躲过历史的绞杀。
他虽然被放逐,虽然丧失了几乎所有的力量,但是他还活着,而且他一定会想出回归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这场猫捉老鼠游戏,并没有到结局,而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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