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声呼气，高大男子转过身来，只是平常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凝重。依旧威严的面庞上似乎多了一丝紧张。

不似人间的声音，自青年男子口中幽幽响起。

“君可见玄天月明。”

“血色映苍穹。”

“数万载暗夜交织。”

“万妖迎新主！”

话语飘忽，在这清冷夜空中，似有回响。

话音落尽，青年男子再也站立不住，颓然向地上坐倒。

高大男子身形一闪，来到他的身侧，伸手扶住了他。

眼神关切的望向怀里那毫无血色的俊美脸庞。

青衫青年人，调整了两个呼吸。

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示意自己已经没有大碍。

中年人这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看着青年人勉强站直身体，中年人轻声开口说道：“《问天录》还是太过霸道，纵使你准备万全，又有神器‘映星盘’之助，也要折损数十年修为。只怕神魂亦有伤损。”

“我……还是该拦下你的！”

此人嗓音浑厚，轻声诉说，看似平静，却也难掩关切和懊悔。

青年人扯了扯嘴角，笑容很好看，只是配上如今的脸色显得有些惨淡。

开口说道：“民间传闻，血月乃凶月，是大凶之兆。我遍查家中典籍，佛教古卷中记载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

“道藏中有：血月现，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的记载；”

“神州大地，几千年未曾有过血月现世的记录。”

“如今天象显现，必有所示。不弄个清楚，查个明白，我实在心中难安。”

说着忍不住轻轻咳了咳。

青年人嗓音清透，给人一种空灵之感，此时虚弱，更显飘渺，很是好听。与之前说出鉴言时的声音全然不同。

青年人继续说道：“数十载修行？那是别人。我这种天才，三五年也就顶别人数十载了，都是小意思。”

中年人看他恢复了平日玩世不恭的姿态，才总算放下心来。

笑骂一句“臭不要脸。”

转身望向南方。

呢喃道：“万妖新主？”

青年人趁他转身，极迅速的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使用家传秘术，所付出的代价，远比中年人猜测的要大上许多。

轻声说道：“妖族数量众多，先天体质强悍，只是少受教化，又天性狂野，不服管束。几千年来虽多有大妖统御一方，却各自为营，互相攻伐，难成气候。所以人族，魔族都不怎么在意南方那片大山。只是……”说到这里青年停了下来，似有所思。

高大中那年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等待后面的话。

青年略一沉吟道：“天现异象，却也不能全然不当回事，还是要做些准备才好。如若真有不世出的强大妖族出现，统一妖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觊觎我人族之地。只怕到时战事难免。”

高大中年面露自信笑容，目视南方天宇，豪迈之气油然而生，说道：“欺压我人族千年之久的魔族，都让我打回老家不敢出来了，区区妖族又算得了什么。管你是什么万妖之主，你若安分的在妖域当你的山大王还则罢了，若胆敢犯我疆域，嘿嘿，我掌中‘衡天剑’定要你有来无回！”

青年望着这个高大身影，一如百年前站在烽雪城头，面对城下百万魔军。

又或者更早些，当他们还是少年时，站在学院后山崖畔，那个高大少年伸出手掌，仿佛擎着中天大日，用青涩的嗓音说着：

“早晚有一日，我要这九州四海尽在掌中！”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起，自己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助他横扫八荒，统御六合。

而那个高大身影，也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前，无论枪林，还是箭雨！

如今，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山君！

而他，是亿万人族之主，人皇轩辕！

轩辕为姓！

轩辕为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