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往往都会止乎于礼,却也真真实实对彼此都动了情的。
更何况,他们最后的结局还是阴阳相隔,求不得,爱不能的境地。
甚至在叶蓁蓁遭人暗杀身亡后,刘景悲恸不已,只身一人长途跋涉,千里寻到京师的叶家,还苦苦哀求征得长辈的同意,让她作为他的亡妻葬入了刘家祖坟地。
两人识于暗黑流年,却抱憾终于1977年的寒冬,阴霾虽淡去,阴晴仍未明之时。
等不到曾说好的,乾坤明朗时,携手站在明媚下那一日。
更是为了叶蓁蓁,刘景孤寡一人,终生未娶。
最后与叶蓁蓁合葬长眠于一片桃林间,享年仅五十岁。
能够重来一次,失而复得,刘景不应该是第一时间紧紧抱住她不撒手吗?
难道是重生归来的他们,只有叶蓁蓁她一个人有前世的记忆?
意识到这点,叶蓁蓁佯装咳了咳,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叶蓁蓁讪笑着放下作乱的小手。
既然刘景没有前世记忆,那么现在的他们,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相识。
叶蓁蓁还不能表现得太猴急,猴急容易吓到她的景哥哥。
叶蓁蓁抬起玉白小脸,一双桃花眼里湿漉漉的,看着就让人心软。
稚气未脱,娇媚初成,正是最勾人不自知的年纪。
若不是常年干农活暴晒,皮肤麦色看不出脸红,刘景此时都都没勇气继续站在小知青的面前。
他刚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就听到女孩娇滴滴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同志,我的手脚没力气,好像伤到了,你能不能背我下山呀?”
轰,一个暴击,这下耳朵尖都红透了。
小知青知不知道若是被人看到她被他背着,会惹来多少风言风语?
孤男寡女,搂搂抱抱的,难道她就不怕被人误会了,与他牵扯不清在一起吗?
他可是村里人人都避嫌,离得远远的地主崽子。
更何况他家里还穷得叮当响,铁锅都差点补不上漏那种。
叶蓁蓁知道刘景在想什么,不仅是他,上一世她也是顾虑名声,怕传出风言风语,会影响到京市的叶家。
最终是叶蓁蓁忍着疼痛,一瘸一拐自己扶着树木下了山。
自然最后也是让马芬和黄麻子逃过这一劫,自己只能咬牙吃下了这个暗亏。
但是这一世不会了,叶蓁蓁巴不得抓住一切机会黏上刘景。
别说怕被人看到了,叶蓁蓁恨不得有人帮她敲锣打鼓,通知全村都来看到他们在一起。
咳咳,女孩子要矜持。
矜持没肉吃,还是得寸进尺好一些:“嘶,好疼呀。”
袖子又不经意挽上了一节,露出凝脂冰肤上,一块又一块青紫掐痕。
刘景的双眸暗了暗,那个该死的黄麻子,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被踢下沟的黄麻子刚被痛醒过来,不知自己已经被刘景在本子里记下了一笔,还是划破纸张咬牙切齿的力度。
刘景望着小知青脸上被疼出的晶莹泪滴,心脏像被人揪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罢了,快到山脚下再放下她,不被人看到就行。
这样想着,刘景就背过身去,“那你上来吧。”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过叶蓁蓁也没忘了罪魁祸首之一的黄麻子。
“同志,我好害怕,若是下次他们还想害我怎么办?”叶蓁蓁揪着刘景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再有下次,”刘景心里已经有了谋划。
一个整日偷鸡撵狗遭人嫌恶的二流子,无知无觉没了,也不会有人深究。
土改时期,因为爷爷和阿爹被活活欺辱致死,一时无法接受丧夫丧子的沉重打击,本就患有心疾的奶奶从此一病不起。
家逢屋漏又下雨,大哥刘勤三年前又被红袖套拉出去狠狠批斗了一番,打出了严重内伤,拖到现在已是肺痨,苟延残喘地卧病在床。
嫡系刘家更是在村里被任意打压,比别人干更多更重的农活,才能分到勉强糊口的粮食。
叶蓁蓁知道现在的刘景心理至暗,一身戾气藏不住。
可是重生后的叶蓁蓁知道,刘景经历过的所有苦难,和不公平对待。
叶蓁蓁只想用这一世,去弥补温暖刘景,尽可能还他朗朗乾坤。
舍不得因为一些腌脏玩意儿,让刘景再背负上更多的枷锁和骂名,哪怕一星半点都不行。
“我是被马知青骗上山的,他们一定是同伙,这次不成,下次说不定还憋着啥大招等着我呢。不如将他带下山,让他们狗咬狗互相指控。”
只有一日不备被贼偷,没有再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一次,叶蓁蓁要把马芬摁牢了,死透透的那种,不让她再有机会像上一世一样,作为陈媚的走狗,蹦跶得不要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