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不该这样结束的………
她不甘心………
她明明没有做错………
她明明每一步都按照大家的规则走了………
这不应该是她的结局………
手无意识的颤抖的厉害,她忙两手相叠压制,额头因紧张、惊恐而冒虚汗,眼神无助又可怜,眼尾泛着红晕,委屈又无辜,不只是手,其实整个身子都是害怕的颤抖着。并不只是因为那些城主谣言而害怕,更多的是她没有光彩的人生,哪怕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选择一次就好。
“夫…城主,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我可以改的,我只求你千万不要赶走我”。下意识的想喊夫君,因为害怕又临到嘴边紧急改口。她不能被赶走,她无处可去,规则带着杀意,外面是危险的,外面的人也很危险,她会很危险的。运气不好,她怕她会遭遇那个女孩子自戕的命运。
她好像听到了一声可悲的叹息。
“我不会赶你走的,你既然都嫁进了我城主府,我自是会对你负责”。少女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不自控的上扬,雀跃的心情直冲脑门,开心的想要跳起来,然后就听见对方继续说,“但你不能叫我夫君,不然我家夫人会不高兴,呵呵,她脾气大,很难哄的,先前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她,现在还没有原谅我”。
少女只觉得他的声音温柔,却没有发觉对方是提及自己的夫人时才有的温柔。
少女忍不住开始幻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听声音,应该很好看;听这么柔情的语气,应该会对爱人很好。
他笑起来的声音…也好好听呀。
但她忘记了,她并不是对方的爱人,这只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而她也不算是字面意义上的嫁给他。
她竟开始有点期待,不如先前一般的抗拒。
她想,既然一辈子都要被困在宅院,那这个人是城主,好像…还不错………
她很高兴,并不介意不能喊夫君这个称呼。
毕竟…既嫁从夫………
“好的,明白了,夫…城主”。少女羞躁的揉搓着早已被摧残的皱巴巴的手帕,因为一句话而面红耳赤,“那…那要不要掀…掀开盖头”?
“………”。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城…城主”?
还是安静。
又开始坐立不安,她不明白自己哪句话犯了忌。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出了声音,她也放松的稍稍松气。
“掀开吧”。
只有三个字,却不见动静,盖头下,那双精致的靴子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处,不移半分。
他是要她自己掀开吗?
这怕是不合规矩啊。
心里疑惑,她也是这样问出来的。
“在城主府,我的话就是规矩”。
他是这样回答她的。
她迷茫的眨了眨,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既嫁从夫”,然后掀开自己的盖头。
盖头下是稍稍昏暗的,这么一揭开,眼前突然一亮,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抬手挡住。等适应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睛,放下手………
他真的和她想象的一样好看呀。
笑容不自觉的浮现,她眨了眨眼睛,接着又害羞的猛速的低下头,两颊两旁浮现少女怀春的羞涩不已的红晕。
“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回…回城主,小女姓陆,单名一个瑜,父母和街头小巷的大家都叫我阿鱼,今晚过后年十四了”。
阿鱼,这是她的小名。
她竟就这么告诉他了,她自己也很震惊………
可是…她想告诉他………
对方点点头,“姓陆,和我一个姓氏”。
少女不由得笑了。
是呀,一个姓氏,他们也…挺有缘分的。
“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孩子”。
少女听了慌张的摇了摇头,生怕他抛弃自己,“不小了,许多与我同龄的女子,都已经成了家,还有一部分,连小孩子都有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突然这样问,少女没有反应过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感到危险,他…还是不要她了吗?所以她担心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依旧会临到她的身上。
她顿时慌了,记得眼泪在红红的眼眶里委屈的打转,“城主,我………
“我不强迫你,你如果要留在城主府,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活计,从此,你就是我城主府里的一个丫鬟;如果你不想留在城主府,或者是离开百家县,我会给你一笔费用,当你出去的盘缠,你意下如何………
“………”。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我…我也有选择权吗”?我也能选择吗?
“当然了,你有权利和资格选择自己的生活和未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仅仅是因为一句话,她可是固执的哭着问出,“可我是女子,我…我已经嫁给你了,我不能违抗…违抗………
“选择本就是一个人该有的权利,男子也同样,女子也同样,小孩也同样”。
眼泪越掉越多,第一次不是因为难过、委屈、疼痛而掉落。
她很高兴。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选择这个词,也是可以在女子身上的。
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径直走到城主面前,没有了少女的羞涩,只有敬重和感激,“奴婢会誓死效忠城主府”。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想,她一辈子,或者的死亡,她都会待在城主府。
但是,她并不后悔。
这是第一次,她自己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