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怎么范围这么大!太快了我们躲不过啊!”
“小北,你快带小云跑!我用困灵阵纸挡一挡!”
“荆缕,没用的!你那困灵阵根本挡不住这种级别的东西!”
三人吓得脸色发白,端小北与荆缕忙将小云挡在身后,双双立起灵力环。奈何他们两个的灵力环单薄,被那泥龙的灵波一冲便摇摇欲坠。
那泥龙离他们只有两百步左右。端小北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往地上丢去。那东西瞬间迎风而起,却是一个小木偶。
端小北将所有灵力往那个木偶身上灌去,木偶便猛地变了足有七八米高。可与那泥龙比起,仍是蚁象之别。
荆缕一手捏阵纸,一手亦将灵力灌去,木偶长到十米高,为一尊天神侍卫,端小北大喝一声,那木偶带着灵光威风凛凛地朝那泥龙跑去。二人紧张地观望着,瞬间便绝望了。那泥龙压根看也不看这木偶,如人履平地,碾压而来。
小云心知今日难逃一死,有自己在,这两人断不会自行逃命。猛地将二人往后一推,喊道:“你们快跑!不要管我!”
荆缕生性刚强,不为所动,一把将他困住,声音颤抖吼道:“土,土遁!土遁啊!”
端小北如梦惊醒,慌忙盘地而坐,与天地灵力沟通。他双眼紧闭,慌张慢慢平息,如此危急时刻,他竟反而比平时快了千百怕入了定。
小云愣愣地看着已经近在五十步处的泥墙,他的衣袍被吹得鼓鼓作响,发丝纷飞。就算有荆缕相助,他亦是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以手遮面,透过指缝看去,那墙如丝绸,泥沙循环,不断自上而下,看着直如泥河悬天,不禁喃喃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心中只是可惜,还没看到紫宴结金丹呢。。。。。
这泥龙威势实在惊人。当年择兰会时,有结界相护鼻间喉间全是血腥,他忍不住仰头,如一只出水的鱼,挣扎着最后一丝空气。也不知是否是死到临头,人容易生出幻觉,他总觉得有一抹紫色在云朵间晃过。紫宴。。。无声吐出最后的眷念,小云又一次,人事不知了。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晕倒的瞬间,三人面前立起了一道与泥龙不相上下的土墙。墙的这一面端小北神情淡漠仿若仙神,一手指天,一手置膝。那泥龙骤然受阻,岂能罢休,一波冲撞过后,墙面有了一丝裂缝。
泥龙落地翻滚,例又齐聚再来。
端小北面露困惑,指天手臂改伸向前,五指张开,吐了个字,“合!”那土墙便如薄纸一般向后弯曲,将三人包在里面,形成一个密闭空间。
黑暗中,隔着如此厚的土墙,仍觉震动不已,几可想象外面是怎样一副山呼海啸的场景。荆缕紧张地抬头看着,生怕那墙一不小心又裂开了。
土包方成,便听得一人焦急喊着:“哥哥!”
原来小云最后所见幻影真是紫宴。
“紫宴,小云没事吧?”是荆缕的声音。
“你们怎么会带他一起来的?”
“我们没想到你们会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刚刚那是什么?”
紫宴并没再答,眼下的情景让他十分急躁。小云的身体构造虽与他们无异,但灵力总不能发挥效果。他只能一遍遍地继续用灵力冲刷,聊作安慰。心中下定决心,定要尽快出府寻找民间医师才行。
“紫宴,小云还没醒吗?”
紫宴烦躁地摇了摇头。
“哦?无由之体?”黑暗间突然传来小北的声音。
荆缕奇怪道:“小北,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确实是怪怪的。小北的声音本来偏低沉,因为性格的缘故,总是有点儿软绵绵的味道。现在这个声音却高了许多,听起来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紫宴伸手示意荆缕不要动,沉声道:“你是谁?”
端小北并不移动,黑暗中连呼吸也无,紫宴看他脸上似是疑惑,但很快便听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嗯,这倒是个有意思的问题。那么,你又是谁呢?奇怪,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哈哈哈,好极!好极!”
那笑声持续了一阵,声音主人似找到世间最有趣的事物一样,不再停留,也不再开口。过了两息,端小北便软软地瘫在地上。
荆缕忙将他扶起,探手于他颈间,良久松了口气,“他没事,就是有点儿脱力罢了。”
紫宴早知如此,并不意外。但却不能像荆缕那样放心,他挥手将土包打碎,眼前是泥土的世界,青林成灰河,洋洋漫了天地。
一道灵讯传来,紫宴望向极远处,连襟峰尖,有一人挥旗。那是失败的标志。紫宴回了道灵讯,转身抱着小云回枫香院。
荆缕扛着端小北,看紫宴自顾离去,嘴里嘟囔了两句,没办法,只好也跟着回府。
连襟峰顶,挥旗的端婉清看着那道紫色身影消失在府门那端,不由有些泄气。
“你怎么跟着胡闹!”端商夏忽地出现在她身旁。
端婉清的手一下子背后身后。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柔柔喊了声:“爹!”
端商夏端着的架子便有了软化的迹象。这个女儿啊,是他的软肋。可是气总还是要生的,忙又绷了脸,沉声道:“你不跟着你师傅修炼,跑这儿来做什么?”
端婉清早发现爹爹心软了,嘻嘻一笑,跳到父亲身旁,干脆地将旗子给他看。
“紫宴说要找一块空旷的地方试炼阵法呀,我便带他来啦。你看,他们的阵法厉不厉害?”
端商夏没好气道:“还厉害,你看看都把这后山祸害成什么样了。紫荆呢?”
端婉清挽着他的手臂道:“紫荆姐姐在山谷里呢。她很安全。”
端商夏心中嘀咕,有那个小丫头在哪谈得上安全。但对于好友这个女儿他也是没办法。只得道:“行了行了。你啊,别整天围着紫宴转,还是个小姑娘羞也不羞。”
端婉清脸上一红,娇嗔道:“我哪有整天围着他转,我不过跟他见了两次面而已。”
“见了两次面你就把你师傅的院子让给人家做试炼啦?”
端婉清默默不语。
端商夏不与她争辩,只道:“儿女情长于修炼一途有碍,不但是你,我看这紫宴对他那个兄长也实在操心过头了些。男儿志在长远,生死有命,怎能这样婆婆妈妈。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劝一劝他才是。”
端婉清心中委屈,低头“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心想,要不是有小云哥哥在,他还不理她呢,她哪敢劝。
端商夏不明女儿家心事,见她低头应喏,心中到底还是疼爱,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脑袋,从怀中取了一物出来,道:“把这个给你师傅。让她带去给你师伯吧。”
端婉清接过乾坤袋一看,里面正躺着一个戊戌鼎。
“可是师伯已经许久不跟师傅联系了。怎么找呢?”
端商夏闻言叹道:“且先放你师傅那里吧。你师伯哪日想通了,回来了再说。”立于山巅,不免微凉。这群山怀抱,簇拥着中间小小一块房檐交错的端府,周围又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和黑暗。端商夏心中闪过许多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不容他清心。
端婉清见父亲沉于心事。自己也悠悠叹了口气。现如今紫宴的事已成了他的心事。她为他喜为他忧,想着紫宴的脸又为之沉迷,心神摇荡,若能叫他看清自己一片心意,真心实意对自己笑一笑,那便是剖心剖肝也愿意的。
她思来想去,不禁问道:“爹,你那儿不是有一株噫草。。。。。。?”
端商夏转过头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修炼去!”说完便隐身而去。
端婉清站在风中委屈道:“不给就不给嘛,凶什么凶!”她亦提旗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