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颤仪!来……加大功率,再来!”
五分钟后,姜小米满头大汗地放下除颤仪,接过护士递来的针管,将里面的药推入输液瓶中,看着仪器上显示的各项指标慢慢下降之后,她稍微松了口气,对一旁的赵媛媛说,“最近到了一批专利药,跟方主任研究下,我打算给他试一试。”
“那个药一瓶3ml就块呢,他这种情况怎么也要2瓶,他家里怕是付不起。”
“那个让他喝药的同学家长今天不是要来?让她去交费用。”
赵媛媛叹了一声,“那家长有些胡搅蛮缠,昨天小顺住院她就送来5000块钱,现在账上还欠着,让她马上去缴费,难。”
“那也得用,实在不行先挂我账上。”
赵媛媛叹了一声,“挂我的账上也行,只要能把孩子救回来,还能拯救一个家庭,我看得出来,他是他家里的精神支柱。
两个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5号患者王小顺的家庭有些特殊。
王小顺19岁,是山沟里飞出的大学生,在城市读大学一年级。他家里条件不好,以务农为生,年收入不超过2000元。早年父亲外出务工伤了身瘫痪在床,一家三口就靠母亲种地和帮乡邻打零工赚点微薄的收入。
王小顺的父母是文盲就一直希望王小顺能飞出山村,王小顺拿到录取通知书时,一家三口全都哭了。王小顺的父母砸锅卖铁借遍了亲戚乡邻送他进入城里读书,他也知道心疼父母,能不花钱的地方就不花钱,吃最便宜的饭菜喝免费的汤,他找了两份兼职工作来赚钱,供自己花还能攒一些给家里。身边的朋友和老师都知道他非常拮据,有些同学还背地里给他起了绰号叫捡垃圾的小顺,他并不恼火,他觉得他自己赚钱供自己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因为自小成长在冷眼下,王小顺并没有在意外人的嘲讽,直到上周日他用打零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件二手衣服,换掉了自己那件磨损得已经缝不起来的衣服,恰巧当时他对床的舍友丢了1000块钱,趁着他出去兼职把他的床翻了个遍,等他回来发现后还被堵到一边质问要求他还钱。
王小顺辩解,可任由他如何解释对方都不听,对方还找人将他打了一顿,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冤枉的王小顺要自证清白,对方却给他一瓶从实验室偷带出来的化学药剂,逼他说敢喝就证明他没说谎,王小顺冲动下喝了药。
好在其他舍友回来发现将他送到医院。姜小米和赵媛媛接了诊就安排给他洗胃,将胃液送到实验室分析他喝掉的居然是被稀释后的有机磷,而且已经有部分毒素流入他的血液中,五脏六腑有衰竭的迹象。
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都绷紧了精神想要将王小顺从死亡线边缘拉回来,而一门之隔处的家属等候却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小顺的母亲跪在地上,哽咽着念叨着阿弥陀佛,向四面八方的佛祖磕头祈福她儿子能度过这一关。而她身后的休息区,逼着王小顺喝农药的同学刘羽嚣的妈妈也闻讯赶来,正捧着手机在家族群里聊天吐槽。
【人还在抢救,我儿子说那是农学院实验室里的稀释农药,喝完就救不回来,他生命力真顽强啊,他妈妈还怪迷信的,磕头求佛呢。佛要是真的在,他天天拜佛的能过得那么穷吗?】
“咔嚓”对方拍了张王小顺母亲的背影发到群里。
【看到没,妈妈穿得这么破烂,没钱给儿子治病这是讹上我们了,我就等着孩子咽气,不然不给钱,羽嚣也是倒霉竟然有这种同学,还住一个宿舍。】
【他们今天有种报警,我就联系律师,告他们诽谤,污蔑我儿子,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