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茯咽了咽口水,“你......又饿了?好像刚吃过......”
那乌喙十分认真地点头。
辛茯直了直身子,“过量饮食对身体健康十分不利,尤其是会对精神产生无形的压力。非但不会令人......呃,令你愉悦,反而会产生疲劳嗜睡的症状,十分不利于你的成长。我这么说,你明白不?”
这鸟儿看着其貌不扬,但似乎能识得人语。若能一顿将它说蒙了,或许反倒能稍加利用……
预料中的一脸懵并没有出现在它的面上,它反而向着她手臂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处挪了挪,用嘴点了点,示意她打开,它要用餐了。
“我的血里有毒。”辛茯按下心头怒意,“我今夜估计都过不去,你难道是怕我黄泉路上寂寞奈何桥上凄凉,执意要陪我?你看你,仍稚子可爱羽翼未丰,尚有大好前途,何必如此……”
那乌喙眼中竟露出冷冷之意,抬起一只爪子踩在辛茯的手臂上。这小姿势猛看霸道有气势,然而小腿小脚的,看久了生生看出萌蠢的意思来。
辛茯哭笑不得,伸手就将它的小细腿捏住,“这是要硬来?”
“我劝你最好放开手……”有人步入亭中,吓了辛茯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
“是你?!”辛茯一喜,正是那问她酿酒之道的好脾气男子。
他仍戴着面具,捡了张她对面的凳子坐下,懒懒地靠在里头。看似随意的坐姿,偏偏生出天清云淡春风和煦的意思来。
“你方才再多捏一会儿,就被它吞得渣渣都不剩了。”他的手搁在一旁的案上,白皙而修长。
“就它?”辛茯忍不住带出笑意,“就这细胳膊细腿的……”转头看向那团毛绒绒,一时竟也没说得下去。
它崖岸高峻地立在她腿上,眸色暗沉挡不住的杀气腾腾,那气势与这一身灰扑扑的羽毛和瘦小的身量委实很不相称。
辛茯腿一软,迅速地把手臂上包扎用的布条拆开,“随意……你随意……”
对面的那人没忍住嗤笑出声,“识相的人一般都活得久,有意思……”
对着这么一个人,辛茯愣是气不起来。有人天生就有这般魅力和气场,让人很难产生反感或者厌恶的情绪。
“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我之前的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当真。”辛茯忽然想起来自己嘴巴不听使唤说出来的祭酒那事儿。
“哦?可你说的时候一本正经,并不像是胡说八道。还是说,姑娘就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支着下巴认真望着她。
站在腿上吃东西的那只大约是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又飞回了辛茯的肩头。辛茯下意识想躲,却被指间的银丝牵制,完全无法躲开。
她将自己无名指上的银线仔细瞅了瞅,摇头苦笑道:“拴在这里,算是情定终生了。”
“咦,此话怎讲?”对面的那人隔着面具都散发着好奇。
辛茯组织了一下语言,“额,不过是我们那旮旯的习俗……”她伸出一只手,将五指张开,一个个点过去,“追、求、定、结、离,戴在哪个手指上,是有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