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茯急忙缩回手,顺势捶了捶自己的腿,“误会误会,方才一路走来,腿有点酸,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那人将盖在脸上的书拿起,辛茯本就好奇他的样子,急忙兴致勃勃地看去。岂料他的面上竟戴着似是丝物织成的面具,非但不显累赘反而十分轻巧服帖。隐约看得出下面的轮廓,竟有那么一些眼熟……
“据说你酿酒很有一手。”他坐起身,那秋千跟着晃了晃。
辛茯一愣,其它都好糊弄,自己别说酿酒,喝都不会喝,怎么编?
“这位公子可能认错人了,请问尊主在何处?我怕去迟了,会被扔下山去。”辛茯觉得那位黑袍尊主的确干得出来。
面前的人唇角上扬,辛茯就有点恍惚。且不说这样子实在眼熟,自从到了这里,遇见的人大多身世悲催,或是故弄玄虚高深莫测,如此轻松真切的笑容是有多久没见到了。
那人也没多说,起身就绕过她向后走去,“跟着......”
到底该不该跟着,辛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是被押进来见尊主的。半路遇到一个晒太阳睡觉的阳光青年,跟着他跑了会有啥后果?
挣扎归挣扎,好奇心还是战了上风。辛茯跟着他绕过竹屋,停在了一带溪水的边上。
水边一棵不知名的花树开得正热闹。
那人蹲下身子,用双手从花树底下的泥土里扒出一个坛子。接着掬了溪水将那坛子洗了洗,揭开了封口。衣袖湿了,沾上泥土也完全不在意。
一套动作娴熟流利,一看就是吃喝玩乐的好手。
“过来看看,差点什么?”他冲她抬了抬下颌。
其实方才酒坛的封口一开,她已经闻到酒水香冽馥郁的味道。纵是不会喝,这味道好坏还是分辨得出,是上等好酒无疑了。
她也跟着蹲下,他已递过来一个品酒的木勺。
自己虽然从来都是一杯必倒,不过在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么糟。上回广莫的酒,一口气牛饮了那许多,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辛茯接过,尝了一口。
高山之巅清冽甘冷的味道,瞬时直冲入五识,令人精神一振。接着又化作恬淡愉悦之意,缭绕左右,让人心生欢喜。
“不错......”她体味着口中余香,“勉强可算二等。”
这句话出口,辛茯自己就是一愣,好像并没有经过大脑,极其顺口就说出来的。
勉强算二等?明明已经很好喝,是想被面前的人打死么?
出乎意料,那人倒没有半丝恼怒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往她身边凑了凑,“如何再好些?”
辛茯松了口气,这么好脾气的年轻人,一看情商就高,很有前途。
“你得祭酒。”辛茯没办法拦着自己说话,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抢在她的意识前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