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旧是极其劳累的早晨，赵琰和张和累成狗一样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赵琰算是看明白了，兴隆镖局招这些学徒，其实就是当成牛马的廉价劳动力，至于练拳只是附带的。

他真的非常怀疑这些镖师中真的从学徒爬上去的人有几个。

“唉，何时是个头啊？”张和一屁股坐在赵琰身边，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这种诉苦是原主每天喝张和干完活儿的必备节目，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苦闷生活的调解节目。

赵琰也吐了口唾沫，以泄恨意。

“他妈的，赵镖师那个混蛋又叫我去给他洗衣服了，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本来想去西院那边乘会凉，又碰见他了。”张和破口大骂。

作为镖局生态的最底层，有些无良镖师会私下里让这些学徒去给他们干私活，轻点的就是买些瓜果之类，更恶心的就是给他们浆洗衣服，打扫院子，简直烦不胜烦。

“幸好老子机灵，远远的看到他就溜了。”赵琰笑了笑。

“没想到当個学徒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是苦也！”张和又再输出负能量了。

赵琰长身而起，拍了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道：“早点成为趟子手吧，成为趟子手就不用再做牛马了。”

张和跟着勉强起身，跟着赵琰来到校场。

这里早就已经挤满了一群正在练拳的学徒，哼哼哈嘿全是对练的声音，只有少数几个在独自练习。

张和吹了个口哨，道：“比划比划？”

赵琰摇了摇头，“没兴趣，我要自己练。”

张和哂笑道：“天天闭门造车，能练出个什么？”

“你不懂。”赵琰也笑了。

“光是自己练是练不出成果的。”张和作大师状。

赵琰指了指那边一个正在猛练的学徒道：“你看石阳不是每天都在自己练？你说他厉不厉害？你敢不敢跟他练练？”

张和冷笑道：“石阳？你以为他是想自己练的吗？他那是没办法了。”

“怎么回事？”赵琰发怔。

“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借了高利贷，每天都要喝下三碗滋补汤！现在谁敢跟他对练？这家伙跟疯了一样，跟人对练都是往死里打的。”张和煞有介事。

赵琰却沉默了，说真的，这一幕莫名熟悉。

撸贷，梭哈，这就是这个世界想要拼命往上爬的底层选手为数不多的激进选择，为此竟然催生了一种名叫武者贷的高利贷款。

这种贷款的特点就是武者借贷购买资源突破。一旦突破不了，就只能卖身当牛做马。

石阳便是这些撸贷大军之中的一员。

他比赵琰和张和都要早的成为学徒，年纪也大了两岁，即将十八了，再不提升，大概率一生都是个学徒。

某种意义上，赵琰也在梭哈，将所有的积蓄用来买了肉，倘若这个月之后无法成为趟子手改变生活，下个月他立即就是赤贫状态。

“到底跟不跟我对练？”张和问道。

赵琰哪有心情跟他玩，只是摆了摆手，“伱自己练吧。”

“没劲……”张和失望走开。

赵琰自己在校场上将铁山拳接连演练了两遍，登时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