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鸡可是门大学问，不过曹大哥您问我算问对人了，我之前少说每天也要去四趟鸡窟，鸡场不下十次.....”
涛涛不决，正道着话的人坐在树下，一身灰衣短褂，下巴蓄了些黑胡子，双目有神，正是如今的李家主李纯合。他只顾着说话，对孙锦递来的茶水却不看一眼。
曹春生示意他退下，将茶水放在一旁。
“照你这般说，这挑斗鸡还要看个好时间？如今这斗鸡赛都过的差不多，就算有，那也别人挑剩下几百道了的？”
“就是这个话。”
李纯合也看到了一旁的茶水，转过身朝孙锦道个歉意后，这才又小心的说上一句：“曹大哥，我斗胆问一句，您挑鸡是为了啥？”
“拿第一，赚点钱花。”
曹春生面不改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这茶是之前县令安书铭送给五斗道长的礼物，是隔壁柳芳县的今年的秋茶，一般是不对外出售的。
“额.....”
李纯合显然是不信这般话语的，但也没过多深究，很快就跟曹春生讲了些斗鸡挑选的基本要素。
“斗鸡，主要就是靠爪子和嘴。”
“这第一，鸡的头要小，冠要小而挺直，嘴要粗、直、长、尖，鼻翼要外扁，鼻孔要大而长，眼眸色以白色为上品.....”
“咱梅花县的本地鸡是‘三花’羽有三色，不过不好动。”
“这种鸡不适合。”
“如今鸡窟流行的斗鸡，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千手山上抓的野鸡，若是富贵一些的人物去南边的菊阳县，那儿有一种‘金菊鸡’生性凶猛，身材纤瘦。若是在富贵一些的人物，就是自己有一座鸡场，专门负责选培斗鸡。”
说到这儿。
李纯合猛的拍一下头：“可惜了，我自己的斗鸡都卖出去了，不过到是有几个母鸡还留的有种，曹大哥您要是不急，等个一年我可以直接弄个厉害的。”
“不必，今天晚上你陪我先去鸡场看看。”
“去鸡场？”
“嗯。”
曹春生将鸡女于他说的话语道出。
一旁的李纯合点头应下：“行，那我在这练会儿拳，等晚上在去找您。”
曹春生踮起衣物，一旁的孙锦已经提着吃食等候了有一会儿，他转身道：“你慢慢练，明天这个点儿我还在这儿，到时候你有不会的东西尽管来问。”
“好的，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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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余的话语。
曹春生领着孙锦走进门口的马车，赶忙回到山上去。一路上车轱辘咔嚓作响，抖的胃液翻涌，直至晌午过半，他才抓着大包小包回到山上。
推开观门。
一阵怨念随即扑面而来。
“师弟！你怎么才回来？！！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都！”
宋宜心气的嘴角嘟起。
曹春生没理他，径直的将手中包裹拉开，露出里面一套灰色的丝麻道袍：“要不要？”
“嗯？要要要！！”
一旁的晨宜心也走了过来，他望着地上的吃食、椅子、糕点、新衣服，蓦的笑出了声：“多谢春生哥，你那座星君像我和宜心师兄已经帮你擦拭好了。”
“你帮我擦的？”
曹春生安置好桌椅，又将饭食放在桌上。
“额.....”宋宜心支支吾吾，“只是闲着没事干，又不是特意要帮你去干活。”
“行了，快吃。”
曹春生笑了笑，伸手拿起一块梅花糕塞入嘴里。
糕凉了。
但依旧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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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乌鸦低鸣，黑羽遮住弯月。
曹春生、李纯合提着一盏灯笼，进入平山坊西南角，左右寻觅许久，最后停在一处废弃猪棚门口。
“猪棚，就是这儿。”
曹纯生看向猪棚阴暗处的身影。
在油墨树和乌云的遮掩下，身影隐隐约约让人看不清真切，不过可以勉强看出一些人的轮廓。
李纯合左右看看，也未曾在记忆里寻到此处的影子，他转过身去挠了挠头：“曹大哥，抱歉，这儿我还真没来过，不过若是能进去我还能帮您挑一挑。”
“嗯，先去看看。”
曹春生提起长袍，腰上的玉佩也随之露出。李纯合看了看也跟着小步过去。
二人走到门口。
猪棚边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鸡毛，棚顶上挂着一条褪色幡旗，上面绣着一只脖边儿上冒着金毛的公鸡，幡旗底下堆积了一大把的鸡骨头、鸡爪。
“止步！”
之前阴影处钻出三四个黑袍人。
“咕咕。”
曹春生说话时，闻到了浓厚的鸡臭味儿、血气、酸腐、各种尸体腐烂溢出的难闻味道，甚至耳边还有阵阵轻微的鸡声悲鸣，他抬起头，顶上挂着的金毛公鸡像个门神。
“只能进去一个，多的话，要交钱。”
“多少？”
“十枚五纹....”
黑衣人话还未说完，李纯合已经将钱塞到他怀里，顺便熄了灯，就领着曹春生往内走。
“曹大哥，鸡场里不准点灯的。”
“为啥？”
李纯合拂过半空飘来的鸡毛，捂着嘴道：“鸡场的鸡常年不见光，你这一点灯，到时候就刺瞎了它们的眼。再者鸡场里挑斗鸡只凭运气、经验，所有的程序都是不能见亮的。”
“凭运气，那你之前说的挑鸡.....”
曹春生话语没有说完，一个紧包着黑皮袄的女人迎出来，看了眼李纯合，曹春生后眼光一亮：“这位爷，您可算来了，人家的胸早上可都被您勒瘪了都。”
曹春生伸出手，掌心落着十枚五纹铜子。
“带路，找个好一些好一点的鸡群，最好能看些光。”
“这....”
鸡女左右望了望，迅速顺走铜子：“咱这儿可都是不见光的，不过么....北边地洞那儿刚落了几座孵鸡符灯，这位爷您去那儿看看，估摸着有些收获。”
“带路。”
“好嘞。”
棚里面空荡荡的，不过绕了几个弯口后就到了一处地洞，口很窄，里面却十分宽敞，几乎快有自家酒楼那般的大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在这儿挖出来的。
鸡棚禁光。
里面黑黢黢一片，只能听到人声。
曹春生跟着鸡女走，也不用多管其他，只是一路走过去撞到不少人，最后约莫半柱香后，才停在一处坑洞口。
“这位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