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毁掉一个人，就毁掉他最看重的东西，首长的两子一女都在地方，如今通讯全面断联的情况下，罗前进也鞭长莫及，无法对他们下手，但没关系，现在首长最看重的，莫过于基地，那就，毁了基地。

从他的想法中就能看出来，罗前进参军也只是为了在时代的浪潮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不是真的想要为人民，为国家做点什么，初心就不够纯粹，加上新旧思想中，多少有些不好的糟粕残留，罗前进对普通百姓的命并不重视，所以才会宁可牺牲大有前途的精锐强兵也要争抢功劳。

从这个角度看，幸好首长力排众议强行把他“打压”了下去，要是真的让他掌了权，还不知道有多少群众会被他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牺牲。

“并不是所有人心中都只有自己个人利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土皇帝，我想要的只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就像当初首长坚持不让你进入核心部门，也只不过是觉得你的思想不够纯粹，并不能全心全意为国家做贡献，仅此而已。”

“你所想的，只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诚然官场有很多黑暗，很多拉帮结派，但也有很多人，他们只想为这个自己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国家做更多的贡献，让更多的人吃饱穿暖，安居乐业。”

罗前进眼睛有些红，“自古以来，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你们赢了，我输了，你们怎么说，又有什么意义？”

曲釉说这些话，倒不是想让罗前进悔悟，只是就算他掩耳盗铃不愿相信，也应该有人告诉他，首长当年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他所想的打压异己，而是完全出自本心，希望这个国家走向更好的明天。

英雄所为，不该在沉默中被掩盖。

多年的战友背叛，这样的现实对于一个风烛残年，全靠一点信念坚持的老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虽然首长没有说，但她能够感受到首长心中的心酸苦楚。

看到罗前进冥顽不灵，胡搅蛮缠的样子，曲釉冷漠之余也生出了一点愤怒。

“好好反思一下你曾经所作所为，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首长会那么对你？还是说你其实早就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但却不愿意面对，把自己不能有所作为的原因归咎于自己受到了你所认为的‘打压’，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真的这么愚蠢吗？”

罗前进眼睛充血，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现在一道道皱纹仿佛活了一样，舒展开来，胸膛中像是老式风箱，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无法反驳曲釉的话，但却又不甘心承认自己其实早就明白自己的错误，只不过多年下来，早就习惯了仇恨一个人，现在让他亲口说出自己这大半生难以施展报复，无法功成名就完全是因为自己当年的刚愎自用和轻贱人命，罗前进难以开口。

“刚才首长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如果他真的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打压异己的人，那刚才醒来之后，他做得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杀了你，因为你无端的仇恨，基地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如果死的人中有你自己的孩子，有你的亲人，好友，你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