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司马懿缓缓站起身来,看向这堂中的一幕,当即微笑着说道:“诸位这是做什么,不过是看一出戏而已,又何需如此呢,大家都赶紧起来吧。”
“不然让外人看了,都还以为是本相在给大家摆鸿门宴大戏呢。”
“嗯?”
司马懿见堂中这些跪着的众人,依旧是一动不动,随之厉声说道:“怎么?还要让本相来请你们吗?”
王仲贵、吴近等人一听,哪里还敢迟疑片刻,都窜的一下站起身来。
只是他们依旧弯着个腰,低着个脑袋,并且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着。
是了,他们此时恐慌极了。
虽然丞相没有说别的话,但刚才那出大戏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是明显得不能在明显了,比曾经任何一次都要明显得多。
他们这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以往的行为又是何等的愚蠢。
还以为丞相会容忍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为大宋为朝廷、更是为朝廷立过功的。
“诸位......”
片刻后,只听丞相那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真是好本事呐,本相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明明本该最为富裕的南方,却让你们这些人搞得,连关中、连河北都不如了。”
“明明没有天灾,更没有战乱,却使得百姓们的日子更为艰难。”
司马懿在停顿片刻后,突然‘啪’的一声,狠狠的拍向身旁桌案,望向面前众人厉声喝道:
“你们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吗?你们知道这对于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是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可以随意制定货物价格的,又是谁让你们如此肆意妄为的?”
“丞相饶命啊......”
众人听着丞相如此暴怒,哪里还能站得稳,那膝盖不自觉的又变得弯曲了,额头也不由自主的紧贴在地砖之上,并发出了‘砰砰砰’的脆响声。
司马懿在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浚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随口说道:“念及诸位曾经的功劳,此前你们所做的那些事情权且放在这里,以观后效。”
“但你们所犯之错,需全力弥补,现在你们好好跟着张相国处理善后之事宜,本相希望下次还能请诸位一起看戏.......”
待话说完之后,丞相的身影也从汉唐江山阁消失了。
这一刻堂内的主要处置人物,就变成了张浚张相国。
张浚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不禁暗自摇头安息着。
本以为这会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呢,却不曾想,丞相一出马,一场戏就基本搞定了大半。
张浚在看着眼前这些个战战巍巍的众人,估摸现在就是让他们立刻捐出全部家产,也不会有半丝犹豫吧。
因为丞相真的可以抄他们的家,砍他们的头,丞相要动手也没人保得住,甚至连个给他们说话的人都不可能有。
开玩笑不是,想找死是吧。
张浚暂且没有说话,而是回过头去,又看向了那已经闭幕的戏台子。
其实无论是算缗令,还是告缗令,都不太可能有再次复现的可能。
毕竟汉武帝后期的情况,那可是相当的糜烂,若非汉武帝及时醒悟且手段超群,恐怕大汉在那个时候就快要亡国了。
身为后车之师的大宋,自然不能像那前车之鉴。
虽然这算缗令和告缗令不能用了,但是与之类似的一些政策也是必须要有的。
这些商贾若是不能及时管控,那他们一定会挖空大宋的根基。
而眼下这些人的来路,张浚也早已经知道了。
都是一些家资至少超过百万贯的人,很难相信,竟然有这么多百万贯家资之人,这可是百万贯,而不是百万钱。
看来之前赵鼎说得不错,是到了可以斗富的境地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富,那朝廷又怎么能穷呢,一天天的还抠抠搜搜的过日子,朝廷每一笔稍大的开销都让张浚伤透了脑筋,简直不忍直视。
片刻后,张浚看着还未起身的他们,微笑着轻声说道:“诸位都先起来吧。”
“接下来移步中书门下省府衙,近期朝廷有些制度变化,还请诸位来做个见证......到时还请大家多多配合才是。”
“配合配合,张相国我们都一定配合,配合朝廷的安排,是我大宋子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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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现在要回府吗?”
司马懿走出汉唐江山阁之后,便听到身后张保传来的询问声。
司马懿微微摇了摇头,平声说道:“随便走走吧。”
此时他只是穿着一般的锦绣衣裳,走在大街上并不出众。
而张保明白老爷的心意,便让那些侍卫都离得远一些,又让一些人立刻换上普通布衣,跟着暗中保护。
如此看着,他们两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与一个普通的老仆,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平无奇。
司马懿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与街道两旁一家连着一家的店铺,心中不禁感慨。
还记得当初他本人第一次来到这开封城的时候,是何等的凋零,人无几人,店无几家。
如今数年过去,这开封已然变成了今日这般繁华的模样。
这时间说长不算长,但也一定说不上短。
同时这也表明,如今大宋的国家潜力是完全足够的,比之曾经的大汉,不知强大了多少。
不过这潜力是一回事,但能够展现出来的实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靖康耻之前,大宋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可是结果呢,区区数万金军就攻破了一切。
即便是司马懿现在看来,依旧感到匪夷所思,只能说,徽宗和钦宗二帝所遭受的一切凌辱,真的都不冤。
这时司马懿看到一家卖衣装的成衣铺,他当即停下了脚步,因为这是一家卖汉朝衣服的衣铺。
司马懿对此颇为感兴趣,随口向身旁的张保说道:“走,进去看看。”
张保微微点头应道:“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