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商量好了之后,江韵婉回家与婶婶等人辞别。
魏渊家书房里,此时的他正在练习书法,身姿端正,笔法遒劲,铁画银勾,洒脱不羁。
铃音悄悄的走了进来,轻声道:
“师傅,我侍候了你这么多年,还比不那个刚来的丫头啊?带我一起去吧。”
“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是去卖唱,又不是串亲戚,你又不会唱,带着你干啥啊。”魏渊未曾停笔,不以为然。
“我侍候您啊,在家里不都是我侍候您的吗?”铃音神情忧伤,语气中尽是恳求。
“哎呀,有婉儿就够了。”魏渊略显不耐,停下手中的笔墨,转而望着铃音:“铃音,我也正要跟你说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回去嫁人了,我准备了一点钱,给你舔舔嫁妆,你这两天就回去吧…”
话音未落,铃音的情绪豁然间激动起来,嗓音拔高而尖锐:“我不走师傅,你要是赶我走的话,我就去死!”
“哎呦,你这孩子,你能侍候我一辈子吗?”
“我就是要侍候你一辈子!”
“不行,这两天你就回去!”魏渊眉头一皱,严厉的呵斥声,自有一股威严气场,令得铃音无法反驳。
铃音眸光黯然失色,泪水夺眶而出,愤然离去。
就在此时,婶婶恰好找了过来,望着泪奔的铃音,疑惑道:“魏先生,这是怎么了?”
“嫂子来了,快座…”
婶婶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由:“魏先生,我听说,你要带着婉儿到南边去卖唱啊?”
“是,这儿混不下去了。”魏渊神情怅然。
“可是那儿去不行啊,非要去南边。”婶婶的语气中不乏埋怨。
“你是说,她是想去找家?”
“这还用说呀…”
“你不愿意?”
望着魏渊审视的目光,婶婶娇声说道:
“魏先生,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愿意,换你你愿意吗?你说这孩子好不容易给她养大了,这就要远走高飞,我图什么呀?”
“那你留下他,图的是什么呢?”
“我图…”婶婶欲言又止,不愿暴露私心,曾几何时,她曾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蒙骗过江明差遣而来的人,导致姐弟俩与回家失之交臂。
魏渊沉吟片刻,神情严肃,沉声道:
“嫂子,你是个明白人,婉儿来的时候已经八岁了,就算你养她一辈子,你还是得找自己的家。”
“你救了她,养了她,在她想找家的时候你让她去找,你和她的情分永远都在。”
“婉儿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她会记得,可是你不让她去找,以她的倔强脾气,恐怕你挡也挡不住,到那时候,不光人走了,情分也没了,你算算,那头合算呢?”
婶婶脸忧心忡忡:“她要是真找到了呢?”
魏渊断然道:“她和玉宸得走,那是一定的,就算她想留下,人家家里也不会同意啊。”
婶婶蹙眉,不岔道:“那我不是白养了?”
魏渊不以为然,觉得此话不妥:
“白养了?这话可怎么说呢。你要算这两年,你在这俩孩子身的花销,那丢不了。”
“刚来的时候,婉儿不是把那句话一直挂在嘴边吗?她爹有钱,她爹会加倍偿还你。”
说罢,魏渊微微摇头,审视的目光望去,质问的语气道:“可是嫂子,你想的不是这事儿吧。”
“不是…”婶婶撇头,以掩饰狡辩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