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三儿,你个小畜生!敢动我的鸡,我打死你!”矮个女人明显是真的动了气,脱下脚上的敞口布鞋,像投掷手榴弹一样冲刘小三儿丢了过去。结果还真砸在了刘小三儿的腿上,这孩子一个踉跄没站稳,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女人追上,一脚踹翻在地。
尚在储藏室的男人心疼鸡,更怕老婆打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又见苏娉川不停地干呕却发不出声音来,于是放松了警惕,匆匆拧了她一把,确定她叫不出来了之后,便拖着瘸腿,抄起生炉子用的火钩子,气势汹汹地去给女人帮忙。
嘴里的烧灼感非常严重,苏娉川也顾不得地上的干草干不干净,抓起来便往嘴里填,一边嚼草一边透过墙缝看着被两人围殴的楚凌哭。她忽然想起楚凌留下的录音,他说下辈子要赖在自己身边不走,可这样的赖法,她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她从储藏室挣扎到堂屋,想多少吸引一下两人的注意力,给楚凌留出逃跑的机会。没想到一直缩在地上抱着头的楚凌看到她,竟然非常剧烈地反抗起来,一把就将女人推了个大跟头,同时拼命朝苏娉川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从正门逃跑。
趁着男人伸手去扶女人的空当,楚凌爬起来转头就往家跑,一边跑还回头看了苏娉川两眼,确定她没什么事才一溜烟跑远了。
“这个挨千刀的小兔崽子,赶紧看看咱的鸡!”女人赶紧回到院中,抓过被楚凌薅掉了一撮毛,正吓得满院乱窜的老母鸡。夫妻俩翻来覆去将鸡检查了一番,确定鸡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苏娉川趁机溜回储藏室,装作没出去过一样继续干呕。
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楚了,楚凌就在这个小山村生活,而他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从部队上考的军校,当时应征加入预备役就是通过了家附近部队的少年训练营选拔。再加上这两人费力给自己灌哑药的行为,那个神秘的部队很有可能是真的。若真是如此,只要进了部队营区,自己回家的希望就将无限增大,还能顺便把这群不法之徒给一锅端了。
这个判断让苏娉川欢欣鼓舞,当下决定放弃逃跑,忍辱负重也要先苟到夫妻俩将自己送过去参加选拔为止。于是拖着十一岁的小身板儿,三十一岁的苏娉川开始了自己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煎熬的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