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鱼腥更是刺鼻上头,不是常年在鱼堆里打滚的人,真是熬不住。
苏黎提着渔笼,默不作声的走进去,
渔市入口,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聚集,眼神如刀一般扫视着来往的渔客。
苏黎知道,这些是渔市的护卫,更是渔市抽水的泼皮恶霸。
只要在渔市里卖鱼,无论卖多少,都得被抽水。
你卖的越多,抽的自然越多,
卖的少了,抽的也不会少。
但除了渔市之外,你想绕过抽水,去别的地方卖鱼,更是不可能。
他们早就和各处酒店打好招呼,只在渔市收货,私下一概不收。
酒楼乐得方便、价格还统一,也就答应下来。
苏黎低着头,尽量低调走过。
在没有实力之前,低调做人,闷声发财,才是正确的做法。
走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渔铺面前,苏黎将渔笼放下。
“白叔,你看看我这些,值多少钱?”
面前精瘦的中年男子姓白,名为白水,
是这渔铺的管事,操持渔铺也有二十年的光景,做事还算厚道。
往常苏黎的父亲卖鱼,也都是找他。
“你是...”
白水看着苏黎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我是阿哩啊,白叔。”
白水才恍然大悟,然后又吃惊的看着苏黎。
他可记得,苏黎是个瘦削的少年。
“是阿哩啊!你这段时日不见,居然长这么大了。”
苏黎和之前原身一般,腼腆笑了笑,
“是嘞,最近吃的多了,就长个子了。”
白水也没在意,这个年纪的男娃长个子快,都是正常事。
无非苏黎长的快了些罢了。
“个子长得快,技艺也精进不少,这打渔的技艺,不比你阿爸差了。”
白水哈哈一笑,一边称着渔货,一边谈天。
苏黎笑了笑,没接话。
原身父亲技艺如何,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不知道,比苏黎可强不到哪去。
这白水是说漂亮话罢了。
白水见苏黎不说话,也不在意,
他也知道苏黎父亲溺死的消息,只以为苏黎是不提伤心事。
“一共二十九斤的渔货,七条白鲢,两条黑鳙,”
“都是三斤多的大鱼,黑鳙价稍高些,能卖四十文”
“白鲢一条三十五文,”
“但阿哩你来一次也不容易,凑个整。”
“算你三百三十文可好?”
白水算完了,看着苏黎开价。
苏黎心中点头,这白水做事还算厚道,出价也公正。
渔市里自然不全是厚道人,用鬼秤的、收过手费的、买卖时活鱼换死鱼的,屡见不鲜。
若是生面孔来了,指不定将你坑成啥样。
钱货两清,苏黎掂了掂手中的大钱,心中安稳不少。
钱是人的底,无论在哪个时代,首先得有钱才能生存下去。
苏黎有了钱,自然想花,心中打算着,
去买些新鲜的雄猪血,买些更好的鱼饵,再找个织工修补下渔网。
“这一趟下来,又得七八十文钱,还是远不够花啊”
苏黎叹了口气,
光这么打渔终究不是个头,归根结底还是靠天吃饭,
万一有什么风浪雨雪的,再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还是得尽快积攒精气,填满玉如意,才是通天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