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三郤齐齐看向大门外,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揪着彼此的衣服,衣襟都纠缠在了一起,甚至还想抓住对方的咽喉!他们踉踉跄跄地迈过大门,接近了三郤所在的大堂。
看守大门的家臣想要阻拦二人,可气力不足,根本拦不住,只能手忙脚乱地跟在两个大汉身旁,劝说二人要注意礼节,结果被一把推倒在地。
“清沸魋!你以为我长鱼矫会怕你吗?难道我的勇武会比你差?”说话的是国君身边的宠臣之一长鱼矫,此人三郤全都认识,与他有过节的郤锜更是皱起了眉头。
另一个唤作清沸魋的,三郤看着也面熟,像是在国君身边服侍的甲士,但今天却没有穿甲胄。清沸魋听了长鱼矫的话,还是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凶狠了。手上好像在用力,想要压倒长鱼矫。
可长鱼矫确实勇武不下于他,竟然反压了回去,两人跌跌撞撞地靠近了大堂。长鱼矫嘴里喊道:“我与彼辈争讼,请三卿为我做主!”
三郤见状,放下心来。大夫之间起了争执,找有实权的卿族来争讼,这种事并不罕见。郤氏作为晋国眼下第一强卿,早就不知处理过多少这种纠纷了。
不过他们的衣袖似乎不太对劲……
“长鱼矫辱我!”清沸魋突然大喊道,“我必欲杀之!”此时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已经登上了大堂。
郤锜站起身叱骂道:“放肆!汝等想要争讼,先停止争斗。”
清沸魋听了好像迟疑了一会,长鱼矫反而得寸进尺,转过身来,背对着三郤用力,几乎要清沸魋推到了。清沸魋那肯吃亏,反过来把长鱼矫顶得后退了好几步,离三郤仅有两三步的距离。
突然,二人似乎结束了争执,长鱼矫转过身来,手里不知怎么多了一把特意裁短过的短戈!
“快……”郤锜还没喊出口,长鱼矫就一个箭步上前,刺穿了他的咽喉!接着抽出戈横着一挥,把想要起身郤犨砍倒在地!清沸魋冲上前去,朝郤犨的脖子上补了一戈,顷刻间三郤已死其二,二人脖子里喷出的血把席子都染红了。
大堂里已经乱作一团,几个在堂下侍候的隶臣奴婢吓懵了,有的尖叫着逃走,有着瘫倒在原地动弹不得,还有的似乎想要扑上来保护主人,却被凶恶的刺客吓得不敢上前。
郤至见状,疯了似地跳起来从侧面绕过两名刺客,逃向最近的一处车厩,想要驾车逃走。但长鱼矫紧随其后,郤至刚刚爬上车,还没够到缰绳,就被长鱼矫从后背到前胸刺了个透心凉。
“郤氏……族灭矣!悔不该……”这是郤至最后念叨出的遗言。他是后悔不该飞扬跋扈、欺凌同僚,还是后悔没有像赵氏一样果断换一个国君呢?长鱼矫并不知道,也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