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七颗勾玉，看着它们进行屠杀，看着它们落回霁云的身边。

“大个子？陆夜？

你还好吗？”

琥珀焦急的声音让他找回来一些神志。

“嗯，我还好。”

陆夜说完，敏锐地感觉到了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接着，伥鬼的声音传来：

“霁云大人，那两团磷火？”

霁云看着琥珀那几乎要变得透明的身躯，平静道：

“磷火而已，有没有神志都不好说了。

给你留个乐子吧，哪天看烦了就把他们吹散了。”

“谢大人。”

伥鬼有些谄媚地继续道:

“霁云大人此举，那位死敌必定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赤山君可以安心了。”

听到这话，霁云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松动的情绪，反倒是多了几分认真：

“既是死敌，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这只是尽力消灭一切可能的危险罢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调再次变得婉转动人：

“日后的事情就拜托虎君大人了。

若再有异动，劳烦大人告知。”

说着，那枚被称为“水火长益”的铃铛被她放在伥鬼摊开的掌心。

伥鬼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那只无意间被强制打开的手掌，语气坚定道：

“在所不辞！”

“好了，我还要去找寰羽大人，就先行告退了。”

“您慢走。”

伥鬼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

等感知到霁云的气息彻底离开自己的领域时，他才下意识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娘的，这赤山君的手下也太吓人了。”

他一边嘟囔，一边摇着手里的铃铛：

“等我到了地灵境，我一定离开这个鬼地方。”

陆夜沉默地飘在空中，回想起今晚的见闻，他意识到几件事情。

首先，赤山君以及他的手下都很疯狂，连伥鬼都受不了。

其次，赤山君派自己的手下在追杀一个未来的死敌。

看这阵仗，是那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死敌有可能是他本人。

这个认知让陆夜打开面板的速度都迟疑了起来。

虽然目前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死敌。

但看霁云的样子，如果知道他是这片异动产生的源头，恐怕也会把他挫骨扬灰的。

不过既然她人都走了，陆夜也不打算过于纠结。

只是也在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离开。

毕竟人类提供的情绪值，比他躲在这个林子里吓鬼要多得多。

他在外面随便找个村子呆几天，收集到的情绪值估计能快赶上在林子里一个月的量。

不过当他尝试着往外飘的时候，却总是会在树林的边缘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回来。

按琥珀的解释，应该是他的尸骨还留在这里，所以导致他无法彻底离开。

除非他找到自己的尸骨，或是魂力修炼到一定程度。

否则只能被困在这里。

这时陆夜已经打开了面板。

刚刚霁云的动作，帮他收集到了1002点的哀意。

同样是死亡，收集到的哀意值波动非常大。

陆夜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不妨碍他看着自由点数那一行心情澎湃。

【自由点数：2.0】

在见识了霁云的强大后，陆夜再次感受到魂力的重要性。

他果断将这两点的数值加到了魂力上。

也就这会儿功夫，伥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是用老虎的形态，口中还叼着那枚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