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残破的小镇已然是彻底变成了废墟,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废墟的中,在深坑周围,碎屑飘飞。
巨大的深坑中,隐隐有一道虚弱的气息存在,深坑中的灰尘也逐渐落下,显露出一道人影,徐秋半蹲着身子,弯着腰摇摇晃晃的想要站直,几次尝试都未成功。
而脸上也极其狼狈,灰尘将脸庞都遮了个大半,黑红长老霓裳也残破不堪,脸色惨白,嘴角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血迹,急促的呼吸已经失去了先前的沉稳,昂着头看向周围:“林墨.....”
“咳咳咳.....”徐秋将怀中保护着的卷轴掏出,虽说缺少了一块,但大部分的记载都在,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再爆炸的瞬间,林墨被恐怖的力道掀飞出去,感知着周围,未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死了?”徐秋摇摇头,调息了片刻,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将卷轴收好,颤颤巍巍的向着远处走去,如今伤势太重,也顾及不上好好的探查四周,先将卷轴送回玄仙教再说。
况且就连圆满境的自己都受如此伤势,那林墨自爆法相就算机缘巧合下留下一条命,也会跌落境界。
为渡生令和破界法,一个长老两个尊者追杀两人,现在虎啸冯世生死不明,自己也受重创,渡生令还被毁掉,破界法也残缺了小部分,付出的代价极大。
不求圣尊奖赏,只奢望能看在抢夺回破界法的份上,能不追责就好。
......
寒风拂面,不知过了多久。
林墨感觉到有人在摸索自己的身体,缓缓睁开眼,一抹亮光映入眼中,抬起手遮挡住,目光看向一旁,一个穿着粗衣的小女孩,正蹲在他身边从他怀中掏着东西,而小女孩旁边放着一张面具,和一个令牌,还有些银票....
女孩子拿着掏出的玉佩递到眼前仔细看着,玉佩极其精美,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物件,满眼透露着喜爱,忽然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回头一看猛然吓了一跳。
瞧见林墨醒来,咬了咬牙,从一旁抬起一块石头奋力的搬到林墨头顶上。
“咚!”
“呵.....”林墨闭上眼,一缕鬼气升起挡下掉落的石头:“有趣.....”
那女孩瞧见一缕黑气挡下石头,眼中终于露出惊恐,将地上搜刮出来的东西塞到怀里就要逃跑,不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觅儿?觅儿?你又跑到哪啦!”
听到这话的女孩皱眉看了眼林墨,脸上换上一副清澈的面孔向着声音处跑去,脚步到底是小了些,还没跑出多远。
一书生打扮的男子走来,身上的长袍洗的发白,看到觅儿怀里的东西,刚要开口询问,便顺着女孩向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林墨旁浑身是血,连忙上前抓住小女孩的手。
向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林墨,这世道说不准遇到的是好是坏,犹豫片刻,将小女孩挡在身后,凑到林墨身前,上下打量着观察着残破的锦衣,便知眼前的人非富即贵,观其相貌英俊和自己一般,应该不是个坏人。
听村中同辈说,有人遇到受伤的人,带回家中可待他伤势好后,反而恩将仇报,当着那家主人的面,奸杀妻女,随后灭其一家三口,放火烧屋逃离,自己收留的女孩来历也凄苦无比。
书生面露挣扎,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做不到见死不救,连忙上前查看林墨的伤势,又看看被扯开的锦衣,叹息道:
“觅儿是个孤儿,平日脾性差了些,小生观公子伤势颇重,书上曾言,救人一命大过天,也非挟恩求报,但请公子原谅觅儿,我定会多多管教,我带公子去村中医堂,忍着点.....”
林墨眨眨眼表示同意,身体伤势极重,稍微动小手指便传来疼痛,缓缓闭上眼感知着体内的状况,浑身筋脉断了不知多少,茵茵也受重伤,法相自爆境界跌落在三品凝气境,能调用的鬼气更是不多。
若是有足够的血食,或是再给自己一些时间,运转生死禅机身体也会恢复一部分,既然有人能带自己离开,比在这荒郊野林强多了,况且有人烟就意味着足够的血食恢复伤势.....
“丘昭这就带公子走。”丘昭将自身的衣袍撕扯几缕缠绕在林墨的伤口上,缓缓将林墨拉起,不顾血渍背在身后,看着一旁的小女孩责怪道:
“觅儿,说了多少遍,不可以乱跑,将这位公子的东西都带好,为善难,为恶意,一但你做过一次苟且之事,便会被慢慢同化,日后更不会有心里负担,我们快去医堂,你去唤人....”
觅儿捂着怀里的东西,皱着眉盯着丘昭身上的林墨,想要开口之时。
只见林墨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立刻便闭上嘴不敢吭声,只是远远的跟在丘昭身后.....
觅儿看着没走两步路便喘着粗气的丘昭顺着小路跑向前方的小村子。
小樊村的医堂,不如说成随意搭成的茅草屋,屋顶上只有中间的位置贴了几片可怜的防漏瓦。
小院中更是趟满了不少人,哀嚎声遍地,一名白发老者正蹲着身子给伤者擦药,嘴里还抱怨着:“小点声!别看我这是村中小医馆,也算是救了你们的命,这样吧,也不多受,除了汤药费,照看费还有你们在小院的留宿费,没人十五两就行!”
“哎呦,老翁啊,你就一赤脚医生,平日我们谁会来此?”
“就是,若不是小樊村离得近,我们才不来呢!”
数人抱怨道,每人十五两拿他们致富呢,不过是些外伤,城里的药堂都不会要这么贵。
“嘿!”老翁不乐意了,将手中的药膏摆了摆:“怎么?你们外伤不治了?我可跟你们说,伤口是小事,感染是大事,要是没我这儿药膏,你们呀,命不过七天!”
“骗人吧!”
“就是,难怪你也就能在这乡间开医堂了!”
“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富商摇摇头:“老翁说的没错,大家也都抱怨了,这样吧,那每人的十五两我出了。”
“哎呦,应老板大气!”
“瞧瞧,什么是格局。”
听着众人的奉承应富商摇了摇头,瞧着自己发麻的大腿,沉声道:“往日恩怨都算了吧,若非我们跑得快,不过是受了些余波,说不得就像我们风沙镇那些乡亲一样,化为粉尘.....”
“哎.....是啊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就连学宫的修者不也一点浪都没掀起来么?”
“也不知哪来的仙师.....”
“那轰鸣和地面传来的震荡,是风沙镇没了么?”老翁捏着膏药的手顿了顿,随即看了眼众人也不再吭声,蹲下身子好好为他们上药。
觅儿跑进来,瞧着满院躺着人,将怀里的东西紧了紧,走到门口处望向慢慢走来的丘昭。
“觅儿....喊人啊!”丘昭满头大汗,只觉得双腿都在打颤,背着这位公子感觉也不是很重,身后还像似有一股凉风在吹着自己走,只可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