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先看这个。”

张弛淡淡的道，“读书先读史。”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血液，而历史是一个民族的根基，一切的读书，终究是为了从历史中进行文化寻根。”

“你都不清楚这个文化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能读得懂呢。”

“哦哦。”姜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张弛扔下这本书，意兴阑珊，“先从通史读起吧，中国历史宏伟，驳杂，迄今为止都没人有能力通写中国通史，只能凑合看一些个人版本的。”

“先看吕思勉的中国通史吧。”

“知道了！”姜约乖巧点头。

“老大。”大门被人推开，老二憨头憨脑，在门口出现，目光扫了一眼屋子里，一下就注意到了在那乖乖看书的姜约。

本来话都要到嗓子边的老二，一下就吞了一口口水。

握草，说是发配边疆，但我怎么看这个日子是艳福不浅呢？

看这女孩，皮肤白皙水嫩，一看就是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身上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的贵气。

老二好不容易才挣扎着自己的眼神，把自己的眼珠子用力的拔出，重新放回到张弛的身上。

“额，那个，老大……”老二看向张弛，“主任通知阶级大教室集合，今天是季度评选，业绩汇报的时候了。”

张弛微微一怔，缓缓点头。

八一制片厂里，大雪虽然停了，但依旧是银装素裹，一走出温暖的办公室，冷风扑面，宛如刀割一般，让人的面颊都是一阵生硬的疼，仿佛随时要割裂皮肤，使得毛细血管里的血凝出来一样。

一呼吸那更别提了，冷风呼呼的往肺里钻，甚至有些雪的淡淡腥气。

路边，也不知道是谁煞有闲情逸致，做了几个雪人堆积在草坪里，鼻子上还插着今天下午后厨师傅找了一下午的失踪胡萝卜。

“老大，要我说啊，你不行就跟荀主任服个软呗，又没什么的，大丈夫能伸能屈，再说了，在国内这个人情社会，还有谁真能一辈子挺着腰杆啊。”

看着诺大个制片厂，不少部门的男男女女哈着气，围着围巾，三三两两朝着阶梯教室走去，老二开始给张弛做起了思想工作。

“喷了江剑波两句，起码不能在官面上这么喷人家吧，制片厂的主任这个事又是他牵的头，你叫荀立肖面子往哪搁？”

“说真的，他只是这样对你，都算好的了。”

“你这样僵下去，才是越来越不给荀主任一个面子。”

“要我说，以老大你的业绩，入制片厂才一年，四个季度，三次个人先进，荀立肖这是惜才啊。”

“你这样干下去，多了不说，两年内提干，升科长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说不定三十岁之前就能干到副处。”

“你说有什么不好？”

“以后讨个媳妇结婚，一辈子顺风顺水，这是我做梦都想不来的日子，老大你怎么就不肯踏踏实实过呢，非要跟荀立肖闹别扭，现在闹的谁也下不来台。”

张弛穿着一个厚厚的军大衣，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杯，听着老二在一旁的絮絮叨叨，也没说什么。

两人是从同一所大学，舍友，毕业后来一起来的这个八一制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