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神色一顿,他昨夜也与大娘子下了好一会五子棋。
棋虽简单,但琢磨起来,也有几分意思。
徐安自是听见舅舅训斥表哥的话,这四妹妹欲把锅甩给他啊,瞧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徐安先一愣,一副始料未及的表情,又笑道,“原是逗趣的小游戏,不想三哥哥这般喜欢,也罢,日中后,我便去寻三哥哥多下几盘,不知三哥哥可有时间?”
盛墨兰神情一滞,她未曾想,表哥竟不循常理。
徐安想的简单,你既冤我提出的五子棋侵占你三哥哥读书光景,却半分不提你哥哥没甚自控力,索性我便坐实。
“好啊,好啊,表哥哥,也算我一个可好,便去你那儿吧。”书房内,属盛如兰心思最单纯,丝毫没意识到暗流涌动。
盛紘是何等人?
官场上,察言观色是基本素养。
他如何不知自己四姐儿的小心思。
“诶,既是游戏,安儿,不好沉溺其中,若书读得累了,可放松一二。”
盛紘这话瞧着是对徐安说的,实际在不经意间,狠狠给了盛长枫一个眼神,后者慌张地低下脑袋。
“是,谨记舅舅教诲。”徐安拱手道。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盛长柏忽地附和道。
没办法,盛长枫、盛墨兰和盛如兰便具要回应。
“儿子(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如此,盛长枫更显没脸。
盛墨兰暗暗咬牙,余光留意徐安,眼神变了又变,不知脑中转了几次,最后还是作罢。
“安儿,你且坐,待我考问你哥哥妹妹后,再与你说,若嫌乏,架子上的书,你可取而观之,只是谨记爱护些。”盛紘道。
“谢舅舅。”徐安也不客气,取了本《论语》,坐到一旁,仔细翻阅起来,神情投入,恍若此间无人。
盛紘瞧得连连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只瞧着日头更高。
“安儿。”待盛紘唤他,他方从书中抽离,徐安心下不解,也是奇了怪了,不拘是他,或是原主,读书也未曾这般入迷,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安儿读书如此专注,甚好,甚好啊,读到哪儿了?”盛紘俯身去瞧,脸色一僵,只见这页打头一段,‘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呃…
如何这般贴合今儿这景?
难不成是外甥特地翻至此页?
应该不是,外甥哪知我何时结束考问。
巧合罢。
盛紘摇了摇头,道,“安儿,这边说。”
以一张檀木书桌为隔,舅甥二人分坐里外。
“安儿,论语读得如何?可有不解?”盛紘微笑道。
徐安点了点头,正色道,“确有数处不解,正要请教舅舅,在此之前,却要请教舅舅贡举之事。”
“贡举?”盛紘轻轻皱眉,不问学业,问贡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