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话音落地,土地庙中时间仿佛停止流逝。
彻骨的冰寒骤然爆发,仿佛有风暴从女贼周身猛然扩散开来,吹得荆楚前后摇晃,仿若钟摆。
无形的压力有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从女贼丰饶的身姿中透发,仅仅只是一瞬,就已经让荆楚呼吸不畅,仿佛坠入深海,即将窒息。
暖灼的金色阳光被压得连连后退,空气中尘糜肆意舞动,被女贼冰冷的杀意撕割。
如此凛冽冰冷的杀意让荆楚如坠冰窟,因充血过热的脑子仿佛浇上一盆冰水,登时清醒不少。
他不清楚为何仅只是一个名字,就让女贼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
眼眸往上一抬,他瞥见了女贼紧紧盯着乳燕玉佩的眼神,再往下一松,悬垂着的乳燕玉佩,让他的思绪为之流动。
是这块乳燕玉佩的原因!
电光石火之间,荆楚仿佛抓到了什么,脑海中前身的记忆开始不断的涌动着,努力的回忆着这块乳燕玉佩的由来。
想起来了!
但是,该怎么说?
这块乳燕玉佩,有什么重要的含义?
女贼,是敌?还是友?
娇美的容颜在他眼底不断地放大,吹弹可破的肌肤逐渐的靠着近了,吐气如兰却又冰冷彻骨,一字一句从那皓齿之中挤出:
“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生死时刻,荆楚的思维越发的清晰,他深知此刻绝不能露出半点不确信的目光,咬着牙,心下豪赌重注,顶着彻骨的寒意:
“女侠,从我有记忆开始,这块玉佩,就一直在我身上。”
话音落地,土地庙中空气仿佛沉寂。
极致的寂静之下,荆楚粗重的呼吸声格外刺耳,隆隆心跳声似乎震天动地。
“……”
锵!
剑刃出鞘的声响,清脆铿锵。
眼前的阴影逐渐的大了,是女贼站起身,遮挡住了背后的金色阳光。
随即,一抹锋利的幽蓝色寒芒微微垂落,正对着荆楚眉心,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冻彻他的脑海。
荆楚不免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杀意一层一层的将他环绕,仿佛是秋蚕绝望的作茧自缚。
他紧咬着牙,心跳越发的快,因倒吊着满载着新鲜氧气的血液大量的涌入脑海,晕眩感已经传来。
既然要死,还做什么软脚虾?
他声音坚定,一字一顿:
“如果玉佩背后代表的身份,与你有血海深仇,那请动手,勿要再羞辱于我。”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
女贼紧盯着荆楚无畏的双眸,细致入微的气感让她能够察觉到眼前这个面带几分凶恶绝望的书呆子心跳得很快,绝不像他面容上表现得那般视死如归。
怕死,惜命,但总归有几分血性,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她剑刃微微扬起,随即冰蓝色光芒绽放。
嗤!
撕裂的声音传来,恍惚间,荆楚看到了自己双腿落下的画面。
是了,脑袋搬家,看到双腿,这很合理。
但下一瞬,他感觉到后背被硌得生疼,随即耳边是“砰”的一声闷响。
金色的阳光透过黑色笔直的腿缝照在他的脸上,想象中的剧痛感并未有传来,荆楚一抬眸,正对上一双略带几分嫌弃的冰冷眸子。
微有片刻,那双眼悄悄的挪开视线,红润的嘴唇中吐出几个略带生硬的字来:
“我姓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