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摆手微笑,“娘子,不必备茶,备酒来,我与师兄痛饮。”
林娘子闻言,欣慰笑语,“妾身去备酒菜。”
言讫,林娘子带锦儿出厅。
张教头见女儿离开,方疾步至林冲前,低声询问,“方闻言高衙内出事,何事?”
林冲未答,鲁智深忽大笑,“张教头,快人心哉,高衙内坠楼而亡,害人终害己。”
“怎会如此?”张教头惊,不信,“高衙内真坠楼而亡?”
林冲急摆手,“泰山,后屋语,防隔墙有耳。”
三人至后屋,张教头小心闭门,转身满面凝重,“高衙内真坠楼而亡?”
林冲方将事情经过简述一番。
“吾与师兄对楼茶肆,目睹高衙内自楼上跌落,即时气绝。”
“哈哈!”鲁智深大笑达,“高衙内亦可谓恶贯满盈,今日终得报应。”
张教头面色并无喜色,反益凝重。
不询高衙内何以坠楼而亡,徐徐言道。
“你记王进王教头否?”
“记得。”
林冲点头,忽忆书所载事。
张教头叹道,“王教头之所以夜奔,乃因其父王升,曾与高俅比较武艺。
高球不仅鞠艺超群,武艺亦非凡,自负无人可敌。
后高俅挑战王升,败而重伤,养了大半年方愈,从此怀恨在心。”
林冲叹道,“王教头因其父连累,故连夜逃走。”
张教头点头,“今高衙内坠楼而死,高俅必不饶侄。”
林冲闻听此言,神情骤变,“泰山,然此事与我无关,岂能受牵连?”
张教头摇头,“高俅乃眦睚小人,恃官家宠信,平时肆行无忌,无人敢犯。
此事虽非尔为,然起于云娘,高俅又岂能饶过?”
鲁智深冷笑,“高俅那厮,虽不依不饶,但奈我何哉?”
言未毕,鲁智深铁掌猛击桌面,震动茶水四溅,“若其敢来犯,当使其尝我鲁智深铁拳之滋味。”
“不可!”张教头色变,急挥手止之,“吾等或可一战,然云娘与锦儿奈何?”
林冲闻之,心一凛,瞬思书卷记载,深深认同岳丈之语。
书中记载,高衙内见娘子,如醉如痴,朝思暮想,以至于病倒床榻。
高俅知病因,非但未劝解,反助子布陷阱。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林冲心默念。
高俅设计,诱使其购宝刀,骗其踏禁地白虎堂。
军事重地,岂是等闲之辈可涉足?
故含冤入狱,幸府当案孔目孙定,为人最耿直,经他上下打点,这才改判刺字沧州道。
即便如此,高俅仍不放手,遣人在途中暗杀。
林冲未翻后续篇章,但思野猪林之遭遇,已怕多遭遇不测,葬身幽暗林中。
高衙内及其父高俅,皆居心叵测之小人,此事恐难善了。
想至此,林冲抬头,目光看向岳丈,“泰山,依你看,我等当如何?”
张教头缓缓端起桌上茶,轻啜一口,放下时,一声悠长叹息。
“事已至此,我等唯有如王教头这般行事,方能避过此劫。”
林冲一惊,“汝言,我等需立刻逃走?”
张教头沉重点头,“高俅掌控汴梁,我等早晚为其所趁,别无他法。”
鲁智深朗声大笑,声若洪钟,“哈哈,兄弟,汴梁虽好,非我等久留之地。不如远走高飞,图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