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岳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爬起来后,从泥巴里摸出拖鞋,瞅了一圈,没看到哪里有水龙头。
待要问薛婕,她却早已不见人影,并且,连自己的书包也不见了。
冯岳急了,那里面可是装着“我”的录取通知书。
若是没了,上不上学的倒无所谓,关键还得自己租房子住。
现在的自己身无分文,岂不是又得睡桥洞?
拎着拖鞋跳出花池子,他大叫着“薛婕”转到楼前面。
果然,从楼门口看到了拎着自己书包的她。
看他一身泥巴,脏得跟头刚在泥水里打了个滚的野猪一样,薛婕忍俊不禁地“扑哧”一笑,很快又板上了脸。
“那人谁啊?疯疯癫癫的!”冯岳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去拿书包。
薛婕拿一双弯弯的桃花眸子,怔怔地瞪着他。
冯岳上前一步,刚弯腰去抓书包,身上好像冰桶挑战似的,被劈头盖脸泼了一大盆冷般突然一凉。
然后衣服上、身上的泥水便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异术?
“咦,没下雨啊,哪来的水?”
冯岳装作不解,眯着眼看向空中,果然又从头顶看到一个尚未完全成形的“洁”字。
难怪那老者会弄了我一身泥巴,想来他也是用“洁”字符文清洁了自己。
不过,那人的精神力该多强悍啊,最难清洗的黄泥巴水,竟然都未能在他的白衣服上留下半点污渍。
见冯岳校服上还是有泥点,薛婕极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当先向楼上走去。
“喂,还我书包!”
冯岳跺跺脚底泥水,追进了光可鉴人的楼内。
薛婕一声不吭,走得越来越快,冯岳小跑着,竟然也追之不上。
嘿,看她个子不高,这一双小短腿儿迈得倒是极快。
跟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路。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她这身材,虽然娇小玲珑的,倒也绝对符合黄金分割比例。
来到三楼,经过“316”房间门口,门突然打开,那白衣老者跳了出来。
捋着山羊胡,盯着冯岳打量会儿,“嗯,也就只有如此这般的人儿,才配得上我的小姑奶奶!”
“去死!”正拿钥匙开门的薛婕扬起书包砸了过来。
山羊胡一把接住,翻了下后,竟然咧着嘴哭了起来,“糖呢?小姑爷爷,你们的喜糖呢?你们都洞房花烛夜了,怎么都不发喜糖?”
见他两只土黄色的眼里,真滚出了泪珠儿,冯岳一时手足无措,连忙哄小孩子似的安抚道:“莫哭,莫哭,我回头给你补上。”
听说回头会有糖,山羊胡顿时破涕为笑,“真的,你真给我买?你可是我的小姑爷爷,你可不能骗人。拉勾、拉勾!”
冯岳上前一步,勾起了山羊胡老者早就举在空中的弯弯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串门狗!”山羊胡边拉勾,边哼起了歌儿。
冯岳拿过书包,刚要松开山羊胡的小指。
他却突然叫道:“不对,不对,还没盖章呢,没盖章的不算!”
冯岳只好翘起大挴指,两人重重地相互摁了一下。
在两指对上的刹那,冯岳只觉一股冰凉,突然覆盖住了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