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天香楼。
会芳园内,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亭台楼榭,池水粼粼,西风乍紧,犹听莺啼。
曲径接天台之路,高处一阵悦耳的铃声随风飘来,高耸建筑雄伟,绝代佳人秦可卿抬眼看去,飞檐之上悬挂着铜铃随风摇曳,高处悬着的门匾上写着“天香楼”。
她一身大红的宫裙,修长的玉颈下,潼关怀古的酥胸犹如凝脂白玉,春风微泄,含而不露。
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轻轻摇曳的红裙包裹的丰润隆臀,更是勾魂摄魄。
在丫鬟宝珠、瑞珠的搀扶下,面色充满忐忑和凄楚,亦步亦趋向天香楼走来,宛若奔赴刑场。
只因,天香楼最高处整层楼,乃贾府族长、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禁区,哪怕被扶正的尤氏,也不得入内。
公公召见,她又不得不来!
无论如何,终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
她一生之中见过的男子,除却老父和手足兄弟,就只有贾家的寥寥数人。
闺阁时,父亲是一年迈体衰的精穷小官儿,生性严谨,说难听点就是胆小,规规矩矩唯唯诺诺,不敢行差半步。
曾一度,刚嫁入贾府对老父充满感激之情,嫁入门第乃国公府,所嫁之人又是宁国府嫡子贾蓉,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尽管整日飞鹰走狗,赏花玩柳,却不影响她对爱情的幻想。
未曾想,嫁到贾家来后,几乎没有见过丈夫贾蓉,更莫说洞房,即便相遇,丈夫如老鼠见猫退避三舍、相敬如宾。
她一度怀疑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贾蓉面对她,不像妻子,倒像见了小妈,在贾珍跟前,丈夫唯唯诺诺,连大气也不敢喘。
落在秦可卿的眼里,愈发以为贾珍雄武神威,恍若这座国公府里的天神。
再加上,贾珍不仅能主宰一府之人,还能掌管一族之人,且本身也是颇有出色才能的。
论武,他会骑马射箭,体力强健。
论文,他虽无功名在身,却也通晓墨。
甚至,经常在贾珍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让她脸红耳热、又毛骨悚然。
不可否认,在秦可卿心里,贾珍是超越贾蓉小奶狗百倍的神武男儿。
而这样霸道的一个人,虽不顾人伦礼法痴迷于她,却从不强迫于她,若说秦可卿心里没有一点反应,那只能是自欺欺人。
秦可卿虽坚守着最后一步,未堕深渊。
毕竟是肉身凡胎,到了怀春的年龄,心中的小鹿开始觉醒并懵懂乱撞,蠢蠢欲动的欲望原本束缚起来愈发的困难,甚至彻夜难眠。
她都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毕竟,她还保守着清明坚守着心中的伦理大坝,她深知,一旦决堤,将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万劫不复。
直到见到贾瑞,她为坚守找到了依托,哪怕极为渺茫。
又听闻这个男子不仅有一手神鬼莫测的手段,居然研发出杀毒神液和疗伤神药,一跃成了内帑高级皇商。
无论是老太太,亦或一品大员王子腾被他耍得团团转。
公公、丈夫、小叔子遭到偷袭,风闻也是贾瑞的手笔。
既然,只有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不如依附最强大的男人。
自从在荣庆堂花亭近距离见过一面,将秦钟委托于他,就再也没有见面。
她知道贾珍召见他不怀好意,却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无力抗拒,她也不知在坚守什么,或是在等什么,隐隐有一丝期望,期望奇迹出现,
......
就这样,刚至豪华的寝宫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顿觉眼饧耳热骨软,暗道:“好香!”
这种燃香,她的卧房里也长期点着。
但,这里的味道却浓郁的太多。
她赫然一惊:“漫漫长夜,孤枕难眠,难道是此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