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拿着红色的手帕掩嘴笑道:“哪怕你是邵王殿下,也不能急,得等新娘子画好了妆才行。”
李重润含笑侧过身,将跟随来的李隆基等人拉了出来。
傧相李隆基率先高喊道:“新妇子、催出来。”
“新妇子、催出来……”李承训、李重俊、薛崇简等人齐声高喊。
李重俊是李重润的弟弟!
跟着前来观礼,喜爱热闹,想看新娘子的徐府宾客也随之喊了起来。
在如此活络的氛围下,叶翎依旧不肯就此轻易让李重润接到徐雅宣。
她笑着对徐府的宾客挥动着手帕:“可不兴这样的帮邵王殿下的啊!你们可是徐府的客人,也是算雅萱的娘家人,怎么竟帮着邵王殿下!”
“邵王是姑爷,不也是自家吗!”
“……”
叶翎又对李重润笑道:“邵王殿下,你前些日子在宫宴之上豪情壮志做出洛阳城中传唱的‘使至塞上’,今日不知准备了何等诗词讨雅萱欢心。”
她的话语带笑而透着三分严厉高声道:“这件事可不许傧相帮忙,我们可不依!”
“对、不依!”她身后的几名女子附和。
“催妆诗”作为迎亲重要的一环,李重润也没有假手于人的打算。
虽然算不上满腹经纶,但也算学业有成,拿一两首诗词哄一哄妻子开心还是可以的。
一番思考后,对叶翎行了一礼。
叶翎让出了道。
李重润走到门前。
院子内以极快的速度陷入了一片安静。
房内的徐雅宣坐于梳妆台前,身穿绿色与红色交错的梁冠礼服,钗钿礼衣,发上还簪有金翠花钿。
她已然听清叶翎的喊声。
静静等待聆听爱郎给自己的诗词。
李重润上前几步,走到房门前,用带着磁性的嗓音吟诵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徐雅宣低喃着,忆起这些日子以来与李重润的种种。
听着房门外鼎沸的称赞声。
她的凤目中泪光闪动,对身侧的中年妇女道:“阿娘,让女儿随了他吧!”
一滴热泪从徐母眼角滑落至下颚:“雅萱长大了,阿娘是留不住啰!”
“阿娘…”
“好了!莫要让殿下久等!”徐母擦了擦徐雅宣的眼角:“妆要花了!”说着将徐雅宣扶起。
待徐雅宣起身后,徐母将团扇交到徐雅宣。
徐雅宣将团扇摆于面前,是为“却扇礼。”
一为辟邪,二为遮羞。
房门缓缓对里打开。
院子中呼声不断。
站于门前的李重润含着笑意目光落在身穿身穿绿色与红色交错的梁冠礼服,钗钿礼衣,发上还簪有金翠花钿,以团扇遮住脸庞的女子身上。
人群中的徐倫与一名年轻男子走到房门前。
徐倫满怀欣慰的对徐雅宣嘱咐道:““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搀扶着徐雅宣的徐母亦高声叮嘱:“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父母嘱咐过后,徐雅宣兄长徐远明来到徐雅宣身前,将徐雅宣背起,往府门的婚车而去。
在徐雅宣坐到婚车上之后,李重润跳上白色骏马,扯动缰绳,骑着马绕车三匝,以寓意婚后会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对徐雅宣关心呵护。
而此时,徐府的亲友则是一同来到了迎亲队伍前。
凑热闹的百姓也汇集而来。
将街道挤满,张开手阻拦李重润将徐雅宣接走。
是为迎亲中的“障车”。
见状的李承训与薛崇简等人则是抬着木箱走到李重润身旁,里边尽是透着黄色光泽的铜钱。
李重润伸手抓起铜钱,大手一挥:“撒花钱啰!”
“叮当…叮叮当”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