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一片寂静。
原本这个屏风之后就是闹中取静。
绕过屏风五六步的位置,便是一群在那里聊天喝酒的大明将帅。
即使是在刚才李文忠行礼,窦澈把脉的时候,外面纷纷扰扰的谈话声和碰杯声都不绝于耳。
就好像一面不大的屏风,隔开了两个空间一样。
但是现在。当李景隆的这一句话刚一出口之时,外面的所有声音瞬间停息。
很明显,自始至终,外面的那一些将帅们都无时无刻的不再注意这里面的动静。
而当整个花厅瞬间安静下来之后,李景隆也愣在了原地。
他下意识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年轻人。
碰这种变故,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下意识的,李景隆转头求助的看向了旁边的朱棣,但是朱棣也有些麻爪子。
这两个人从生下来开始便是富贵显赫,谁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景隆,给窦先生赔罪。”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外间一个沉稳威严的嗓音忽然响起。
随即便是一阵脚步声,窦澈眼前一暗,便看到一个面容疏阔,身高八尺的威武汉子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这个汉子颇有威望,一走过来便开始当家作主发号施令。
“景隆,窦先生可不是太医院拿俸禄的那些太医,他是你们请来救命的贵客。”
“自古求医问药有个规矩,就是不能在眼前的大夫面前提其他大夫的诊断。”
“你犯忌讳了。”
汉子话一出口,李景隆倒也干脆。
向前两步,向窦澈深深一躬。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却摆的十足。
见状,窦澈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说道:
“其实说白了,曹国公这病不是病,是伤。”
说着,窦澈转身招呼纸笔,一边磨墨,一边解释道:
“曹国公当年打仗一定奋勇争先,身披创数处,也不下战场。是也不是?”
“对啊!”
朱棣一拍手掌,叹道:
“父皇说过,论起作战勇猛,除了常叔叔就是表哥了。窦先生,您是说我表哥当年的伤没好利索?”
“可以这么说。”
窦澈头也不抬着拟着方子说道。
“曹国公的病症其实并不少见,我说一个人就知道了。”
“大唐名将秦琼,秦叔宝,实际就是死在了这个病。”
听到窦澈这样说,众人的脸立刻便露出了沉思之色。
但还是那个汉子反应灵敏,几乎是在窦澈话音刚落,便接口说道:
“吾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计吾前后出血亦数斛矣,安得不病乎?”
“对,没错。”
窦澈这回是真的意外了。他忍不住抬头,仔细的打量了这个汉子几眼。
感觉到窦澈的目光,这汉子也是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拱了拱手。
“老夫徐达,我这外甥,还请窦先生费心了。”
徐达?!
纵使这段时间,窦澈已经见了不少历史名人,但还是被这个名字激得浑身一震。
洪武朝功劳之首。
大明左丞相。
未来还会被追封为中山王。
这样的人物,怪不得可以在这里替朱元璋的外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