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粟得活着!
“是。”章大嬷嬷行礼,退出屋子。
这一日,章颂玉的情绪起伏有些大,可总体来说,她是高兴的。
至于怕不怕秦粟找她报仇?
哈哈哈,不说上辈子秦粟到死都不知道是她害的秦家,即使知道,以秦粟现在的身份,又能奈她何?
就算秦粟爬上来了,她也不会怕。
只因秦粟只是重生,不是换了个脑子……上辈子,她能赢她,这辈子,她一样能把她踩在脚下!
章颂玉得意得都忘了,她上辈子的结局比秦粟还惨。
……
武兴帝是没给秦薛黄三家任何赏赐,可燕国公给了。
燕国公把郑东家喊到府里来,把一份任命书给了他:“这是陛下给的恩典,让黄家商行负责岭南州的新染料经营。”
郑南丹大喜,双手接过任命书,小心翼翼翻开,瞧见上头的内容后,喜得眼眶通红,又把任命书还给燕周:“燕国公,这份恩典是隆哥儿自己挣来的,该送到他手里去。”
“他拿着这份任命书回岭南州,才能更好的接管黄家商行。”
燕周见状,很是满意……郑兄弟待黄阳隆,是有真心的。
郑南丹又问:“东北州那边的经营者,可是薛家?”
燕周笑,点头道:“正是薛家商行。严格来说,是薛秦两家共营,秦家的新染料作坊,能继续开,不会因为改制而被取缔。”
这是他发了脾气,才争取来的。
姐夫因此怒了,好像,要给秦家使绊子了。
不过不怕,有他在,定会护好秦家,不让这样的好人家受大罪……至于小罪,那该受还是得受一下,就当为陛下疏肝解郁了。
你爹的,要是秦小米跟姜瀛听到这话,非得给你来个起义不可!
“多谢燕国公帮忙。”郑南丹说着,又突然跪下。
燕周不解:“郑兄弟这是做何?新染料的秘方是你们三家献上来的,这经营的名额,理应有你们三家一份。”
郑南丹摇头:“草民要跪谢的不是新染料的事儿,而是未嫁罚银……十八岁以下的姑娘不再收未嫁罚银,十八岁未嫁,也只是收一两银子,往后不管多大岁数不嫁,也是只收一两银子,您是一举救了天下姑娘的命啊!”
宁康年间,十六岁未嫁就得交一两银子的罚银。
十八岁未嫁交三两。
超过十八岁未嫁,得交五两银子!
罚银太重,使得姑娘们从一出生就被嫌弃,十五岁不嫁,就如犯了死罪,会被家人急急的送人,或者卖掉。
“惨剧多如牛毛,我看得太多太多,却深恨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做成此事的您,磕个头。”郑南丹说得真诚,眼里浓郁的悲恸,仿佛是他所见的一桩桩惨事的凝聚。
燕周听罢,深觉羞愧:“未嫁罚银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所以郑兄弟请起来,多去做事,等朝廷富了、等民富了,这种糟粕就能被取缔。”
郑南丹听罢,眼里生出明亮来,豁然起身,拱手一礼,郑重道:“草民遵命,定会奋力,早日达成此愿。”
燕周点点头,道:“既然你不收这任命书,我就命人一并送去东北州。”
黄阳隆还在东北州。
“成,有劳国公爷了。”郑南丹笑,在燕国公府待了半个时辰,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偶遇好几个大商家,全都主动来跟他打招呼。
郑南丹一一行礼回应,脸上也有了真笑容……罪臣子、契弟、贱商,哪又如何?如今他已今非昔比。
再过二十年,路上停下来跟他主动打招呼的,就不再是商贾,而是世家官贵的家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