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
很快,里面就响起花洒淅淅沥沥的水声。
男人洗澡和女人洗澡不同,通病——速度快,胡乱一擦,灰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就出来。
顾初抬头,正看到一张俊美却发白的脸,黑色的短发有些乱,五官立体深邃,潮湿中有种说不出的暗色颓靡之感。
尤其是抿着薄唇把漆黑的视线放在她身上的时候,顾初立刻别开了脸。
这衣服穿就穿,不穿就不穿,也不知道怎么穿的,上到锁骨下到胸膛都随意敞着,更是随意擦了擦头发就扔了毛巾……
简直是……放荡至极。
顾初僵着脖子朝远处的桌子上努嘴,“过去搽药。”
秦朝暮看她一眼,走了过去,一言不发的打开医药箱,手指翻了翻,碘酒、棉签、绷带,然后把消炎药都捡了出来。
他坐在独立沙发上,把东西撂在桌子上,脱衣服,给自己上药。
顾初抿着唇坐在床边,休息区没有开大灯,她能看到男人侧面的轮廓,微微一蹙眉,光影交错间就能感受那种忍耐。
“那个……”她站起来,抬着下巴眼神躲闪。
“要过来帮忙就跑快点,要么就捏着鼻子自己忍着。”男人头都没抬一下。
顾初:……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么办。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好像她在卧室里享受暖气伺候,他在外面风里雨里回来还要被嫌弃。
顾初走过去,往他面前一伫,“给我。”
秦朝暮抬头看她。木着一张脸就算了,口气也不好,还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他伸手就将她拿过去的棉签拿回来,低头,自己搽。
顾初:……
男人动作实在粗暴,镜子也不用,嫌棉签小了,直接把十几个棉花揪下来,往碘水里一戳,然后……
“秦朝暮!”顾初恼怒的抓住他的手腕。
秦朝暮抬头看她,漆黑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离得近了,顾初才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也带着伤。
眉骨处,连眼尾都带着不小的擦伤,下颚到锁骨一条红肿的红痕,被他粗暴的动作更显得狰狞。
“你干嘛!”她一下拍掉了他手里的棉花,恼怒开口,“你到底是在处理伤口还是在自残。”
见她弯腰拿了棉签,又涂了碘伏,秦朝暮看着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伺候你搽药看不见吗?”
说着,她不太温柔的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将乳白色的膏状药挤到棉签上,垂着眸,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嗓音带着发脾气时候惯有的娇嗔,“脸偏过来。”
男人看了她几秒,乖乖的把有些红肿的右脸偏到她的方向,长长的睫毛瞥向一边,嗓音听不出情绪,“你搽药就搽药,凶我做什么。”
药膏很清凉,但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均匀缓慢的涂抹在他的脸颊上。
顾初抿着唇依旧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但嗓音也放柔了些,嘟囔道:“我凶你是你该凶。在外我是你领导,在内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