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众人循声看去,见是一个身高腿长的“女将”一手扯缰绳一手扯马鞍,竟生生将跑马拉得差点飞起来。
这……这是哪场戏?
怎么这么真?!
章乐回过神来,连忙去将人扶起来,接着一脚踹倒路边的道具摊子,咆哮道:“我焯里挖!!吴金元,滚出来——”
之前双方在屋里争执,剧组其余人员只当是日常纠纷,并不觉得有多严重。
但章乐这愤怒的一吼,声势颇为吓人,再看这跑马都差点踩着人了,再迟钝的都知道矛盾激化了啊。
那边吴金元人都是懵的,被吼一嗓子也回神了,也是转身怒道:“边锅?边锅塞仆该搞嘢?!”
剧组众人面面相觑。
章乐火冒三丈,左右看看想抄家伙,却没看到趁手的。
忽然注意到拉马那位女将军斜背着一支估计有四米的长矛,蛇形矛头,没有吞口那种。
这是丈八蛇矛的形制啊。
这种道具肯定是拍打戏用的,敢做这么长质量应该不错。
章乐立即上前,拱手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救我乡亲,还请借你背上家伙什一用。”
刚才她弓步拉马还不太明显,现在站直了,众人才惊觉这女将军……真高!
得有一米九了吧?!
身穿环锁甲,马尾又黑又直,鼻梁高挺,五官轮廓都较江南人深刻,双眸明净如碧海蓝天。
怒不可遏的章乐正经面对她,气势都被压下大半。
“好!”
女将军笑眯眯的,伸手取下丈八蛇矛,递给章乐。
后者双手握杆就要去捅人,但重心不稳,向前一趔趄,蛇矛直直砸下。
章乐连忙松手跳开,不然怕是会被翘翻。
大意了,这居然是真家伙,金属制品。
还特喵是实心的……
嗤!
矛剑切中路边一张木桌,竟有半面切入横木。
这下子看见的都知道它是真家伙了,无不瞳孔一凝,纷纷退避。
两公安连忙上前挡住长矛,对章乐说道:“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让开!”
章乐拨开两警员,要去抱蛇矛,却被后者反手拉住。
“你们快把兵器拿走啊!”警员朝手足无措的调解员喊道。
调解员醒悟,其中一个连忙去抱长矛,却是“雾草”一声,走起路来竟也重心不稳。
此时吴金元快步走来,丧着一张脸说道:“章总,这不是我们的马,不关我们事啊。”
“你塌吗你觉得我会信吗?”章总依然怒吼,“我这不是法庭,不会跟你们讲证据,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让你们剧组……”
忽然一只白皙手掌搭在他肩上。
章乐扭头一看,见是姜宓站在身后,瞬间平静不少。
“别落人话柄。”姜宓白他一眼,随即看向女将军,说道:“阿兰,把赶马的人找出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像是凭空出现的白衣少女。
七分裤,白T恤,肩上斜挎着个布包,瘦瘦小小的,但是……她在命令那个大长腿女将军。
阿兰看着章乐,面带恼怒,“你这鬼样子,以后不准碰我的百胜。”
说完转身两步,手一抄就将调解员抱着的长矛拿走了。
章乐脑壳激灵灵的,对姜宓说道:“这位将军是……”
姜宓嫣然一笑,“高手,阿兰。”
说着把一张身份证拍给他。
章乐目光一扫,哦,内蒙锡伯族人,全名就是阿兰。
他想起来了,几天前阿福就说要介绍个好苗子来着。
却见阿兰走到黄鬃马身边,摸了摸它的脖子,又用头去蹭了蹭,好像嘀咕了什么,然后拍拍它的背。
黄鬃马“吭哧”一声,就扭头朝街道后方走去。
吴金元面色一紧,再次说道:“真不是我们剧组的马,我们今天就没排马戏。”
众人大抵也猜到了什么,有期待的,有不屑的……
十几秒后,马走到一个背包青年面前,吭哧吭哧的,
其人神色慌张,一副想躲又来不及的样子。
毕竟众人的目光已经先一步落在他身上。
“这不是我们剧组的人吧?”
“是马场的刘师傅。”
“对,来教骑马的,可今天……”
警员听见议论,立即过去喝道:“这是不是你带的马?”
刘师傅欲哭无泪,嚷道:“是我带的马,可我刚刚经过的时候被这剧组的场务拦住,他说借来拍个镜头,我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的啊。”
“又是场务!”警员也恼怒,“他叫什么名字?他要借你就借吗?”
说完却是盯着吴金元、黄鸠生二人。
刘师傅:“我只知道他姓方,就……就给了我一包烟。”
说着拿出一包中华来。
“方……”吴金元环目四顾,大喝道:“方高义呢?方高义!”
此时,一辆景区车开到牌坊下,走下来五人,其中一个赫然是徐天济。
是服务中心的领导来了。
三个调解员如蒙大赦,忙上前汇报情况。
章乐也上前打招呼,“各位领导晚上……”
徐天济立即抬手打断他,“你先打住,一会问到你你才能说。”
章乐:“……”
好在调解员的汇报也算公正,且不说唐六如有没有偷画剧组人员,场务夺了本子不算,说好等调解、调查的时候却偷偷将本子烧掉了。
本来他们更占理,这么一烧,就变成没理的一方了。
然后还赶马撞人,差点造成伤人事故,性质恶劣。
徐天济等人听完也不禁无语,这都什么事啊!
此时,黄鸠生过来说道:“各位领导,这系说起来也怪我,我们今天拍黄老邪大赞全真七子,反复搞大半天了也拍好,还要开夜,场务是最累最烦的,他应该是生我的气,一时火遮眼了,那我也代他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
说到最后便连连点头哈腰。
章乐抬头望天,却是冷哼道:“老狗未免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你的对不住顶多算个屁。”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