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边走了一段,听到老刘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拿到铜虎那么长时间才来找你?”
不待孟奎松说话,他接着说道:“时间上的考量是其一,各种装备的准备也需要时间,主要还是人手,为了寻这宝藏,我们来的人不多,因为各种事情,又折损了几个。这么多东西,想要运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不得不添加些靠谱的人手。
好在,我们山口的人不少,而且在港澳、东南亚等地方,都有不少经营,还有些到你们这边搞投资的,但审查太严格了,每一个借着各种名目过来的人,全程几乎都有你们的人接待、防护,根本做不了什么。
只能是另辟蹊径偷渡过来,当然,也在联系将东西运出去的渠道,都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啊!
这批宝藏的数量,还真是喜人,不过,分批次、少量运出去,还是能办到的,就像你摆弄的那些古董一样,即使文化局一直在查,还是很简单就能到港澳,到世界更多的地方,花点小钱的事儿。
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尤其是坏我们事儿的想法……到时候,会有你的好处,愿意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继续留下当你的大师,你自己选。
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活着,总是好的!”
孟奎松听完这些话,之前心里的想法算是彻底被坐实了,真的只是工具而已。
原本还想着这些小龟子,不管怎么说,都不敢太过放肆,现在才知道,自己实在是低估这些小龟子了,甚至他连自己身边被安排了那么些人手都不知道。
到了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如鲠在喉,吐不出,又咽不下去。
偏偏如此难受,还只能忍着。
他更清楚,被这么一搞,自己好不容易支棱起来的摊子,必然被毁了,无法再在这里混下去,可能只有到国外才有立足之地。
这些人太狠,他只能认栽。
……
夜深了,也更冷了。
宏山跟着陈安蹲在悬崖边上看着,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动静,反倒冷得有些遭不住。
“好鸡儿冷,冷得老子打摆摆!”
他使劲缩了一下,感觉自己身体都有些僵了。
陈安将装酒的军用水壶打开,自己猛灌了两口,递给宏山:“喝上两口,到一边练上两趟拳,活动哈身体!”
大雪天深处深山老林,还没办法烤火,确实遭罪。
宏山接过水壶,灌了两口酒后,照陈安所说,到林子里找了稍微开阔的一片地儿,开始练拳,折腾好一会儿,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再次回到崖边。
就在这时候,看到有人打着手电,从山洞里钻了出来,从灯光照射下不难看出,出来的是孟奎松和老刘。
叫老刘的那人冲着守在洞外的几人说了几句,见有三人带着些东西钻进洞里。
这次,大约等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终于看到刚才进洞的人背着一袋袋的东西从洞里出来,将东西放在窝棚边堆放着。
借着火光,两人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似乎双手被用手铐背在后边烤着,也就只能搂着袋子里的东西背出来。并且,被几个人荷枪实弹地守着。
这一幕,看得两人一阵莫名,不知道在山洞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能猜测出,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最起码也是两拨人。
一波肯定是孟奎松手底下的那些偷尸贼,一些人看样子,跟的是和孟奎松坐在火边烤火的另一人。因为他们看到,那些提着枪守着的,在跟那人说话,也听他的吩咐。
小龟子?
“啥子情况哦?”宏山疑惑地问。
陈安摇摇头:“不晓得,但是对我们来说,不是啥子坏事,双手被负,怎么说都要更好对付些。”
话是这么说,但陈安又担心出别的状况。
好歹也认识孙世涛、骆祥文这些干公安的,他知道这年头的手铐其实并不怎么牢靠,设计得非常简单,有的人凭借硬纸片或是火柴棍之类的东西,轻松就能脱困。
孟奎松手底下这些人,不乏混子出身,怕是要打开来,不是什么难事儿。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看着这些人再次进洞,一趟趟地将东西给搬出来。
陈安估摸着夜里山道难行,不是特别熟悉的话,容易在这原始森林里迷路,所以只是将东西往洞外搬,而且,洞里的东西似乎真的很多……眼看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陈安和宏山又冷得受不了,两人稍微商量,返回石窟休息一会儿。
宏山好歹还睡了两三个小时,陈安是折腾一天了,到现在还没眯过眼。
准备等临近天亮的时候再来。
而这个时候,甄应全和骆祥文两人,也仅仅只是赶到鼓城山山脚下的小山村,离到最近的米仓山镇都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少说还得花上两三个小时,还得走快点。
回到洞窟,陈安和宏山将已经快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烤暖和身体后,由宏山守着,陈安趁机躺床上睡了一会儿,那是沾床就着。
宏山尽职尽责地守着,保持着火堆燃烧的旺盛,也时不时抽空去看看峡谷里的情况。
在陈安睡了两个多小时后,他听到了林子里传来的鸟叫声。
有鸟开始鸣叫,那就意味着天快亮了。
他掏出手表看了一眼,发现是临近六点的样子,赶忙将陈安叫了起来。
两人喝了点热水,吃了些带进山里来的饼干,将火扑灭后,提着枪再次前往石崖。
到石崖边上,看到一大帮子人正在火边吃着东西,这次看得分明,总共有二十九人,半数的手上烤着手铐,吃点干粮,都得双手齐动。
等他们吃喝一会儿,天空也渐渐现出微光,能勉强看个大概了,除了在这里留下六人在此看守,其余人都扛上袋子里的东西,顺着峡谷往东北方向走。
而留下的人中,就有孟奎松和刚才安排事情的人。
“只有六个人……要不要动手?”
宏山盯着孟奎松,眼中一阵火热,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确实,这是个弄死孟奎松的好机会,居高临下,陈安有十足的把握,只用一枪就能搞定。
但他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你看看那几个,都用的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我们两个没得办法一次性将他们拿下,而且一动,这些人就被惊动了……既然已经去摇人了,准备来次大的,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顿了一下,陈安接着说道:“蛋子哥,你在这里守着,我跟那些搬东西的人去看看,他们究竟将东西搬到哪里去。东西还有很多,他们怕是得跑好几趟,等到甄叔他们把人领来了,到时候我们好带路。你一个人敢待在这里撒?”
“这有啥子不敢嘞……倒是你,小心点哈!”宏山笑着叮嘱了一句。
陈安点点头,提了猎枪,领着猎狗钻进了山岭。
而在这时候,疲惫无比的骆祥文和甄应全,两人也终于赶到米仓镇上,这里能打电话的,除了没开门的邮电所和一些大一点的国营店,别的地方,就只有政府大院了。
骆祥文拉住早起出摊的人问了政府大院位置,找到门房,亮明证件后,开始往自己家里打电话,比起他,他的父亲说的话,更有分量了,而且父子之间,也最容易说明白,这成了他的首选。
一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终于将事情说清楚,得到肯定答案后,骆祥文长长松了口气,给甄应全递了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抽着:“走,去吃点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