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并非如此，毕竟天无绝人之路，据老道所知，武夫若能达到先天之境便有了修道契机，只要引得庚金之气入体，杀鬼诛妖，堪称恐怖。但引得庚金之气入体，不但需要大量钱财，还需有丹道大师为其量身打造合适的丹药辅助。否则，金汞之毒入体，非死即伤。”于吉说着，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畏惧。

赵安闻言一喜，问道：“这样的武夫，难道比练气士还厉害？！”

“小友你真是为难老道了！”于吉苦笑不得，无奈说道。

“请于道长直言。”

“猛虎与苍鹰，谁更厉害，鲲鱼和巨象，谁更厉害？正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练气士与武夫谁更厉害并不能一概论之。比杀伐，当然是武夫凶猛，否则这天下为何有诸侯统治，还不是因为军队恐怖，万道羽箭之下除了伏藏境大修能自保，谁都得被射杀当场。但比养气长生，神通法术，旁门左道，自然是练气士更厉害了。”

“那如果对单呢？”

“这个同样不好说，毕竟无论武夫还是练气士，都有高手或者平庸之辈。”

“那若是同境界的武夫和练气士呢？”

于吉疑惑道：“何为同境界？”

“就是......”

赵安正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全是在问废话。

诸子百家，何其繁杂，不同的国度，文化，地域，所学也不相同，怎么可能有什么同境界之类的概念。

于是他只能换个话题问道：“不知这世上修炼之法，有多少门路？”

“道家遁世，当今最为显赫的两大家无疑是儒家和墨家。前者以浩然之气镇压气运，后者以非攻之术闻名天下，除了这两家，阴阳家，法家与兵家，以及纵横家，农家等等，各有所长。”

“那道长所提的祭天之法，是否也是修炼一种？”

“这个自然！传闻轩辕黄帝便是掌握祭天之法，夺取天地造化，白日飞升。但先有殷商灭巫，又有殷纣不祭上苍，绞灭所有祭天相关，自巫族遁世，这祭天之法便自此失传。”

“轩辕祭天，殷商灭巫，此等大事，为何书中并无记载？”

“非书中无记载？只是世人愚昧，只是其一，不知其二罢了。就如那王屋山登天峰上祭天遗坛，真当轩辕是去玩吗？还有周天王室，不是在书中批判纣王不敬上苍吗？然，千百年过去，又有谁还知道其中真意。”

“......”

“......”

老道喝了不少酒。

醉醺醺说着许多上古神话。

但这些本为神话的故事，却听的赵安心神摇曳，为之震撼。

毕竟，他体内那阴符，应该就与轩辕黄帝有关。

夜色渐渐落下。

老道师徒早已离开，唯有赵安坐于院内，抬头望天。

何为天？

赵安心有困惑。

从老道所言，似乎天，并非他理解的天。

还有三娘，既然这祭天之法已经失传，她又是如何自秦国寻到的祭天誓词？

‘这一个怎样的世界？’

‘我究竟是在历史中的春秋战国，还是非历史中的春秋。”

‘也或者，历史非历史本身，就如老道所言那周天批纣，商国灭夏，记载史中，却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