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声叹息，一切重归平常。

“唉，师弟……莫要再残害无辜！”

一只干瘦如柴的手稳稳接住阔剑，瘦小佝偻的身子，却丝毫不曾退缩。

这个身影逐渐与方才狂剑回忆中的男人重合，只是岁月蹉跎，那黑发转眼成雪，挺拔骄傲的身姿不在从前。

佝偻成眼前这个市侩的江湖算命先生，铁嘴直断，诸葛半仙。

“师兄？”

狂剑看见诸葛半仙浑身颤抖，嗷呜怪叫。

“师兄！师兄，你来杀我吗？我屠灭满门，你要杀我吗？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

本是白发老者一时间哭成孩童，不停的对着眼前人道歉发问。

诸葛半仙却是黯然神伤，“该死是我……当是你该杀了我。”

“我杀你？不不不！我怎敢杀师兄！”

狂剑连连后退，惊慌失措，不住摆手。

“师兄可是我上清仙门百年间第一号的风流人物，天姿卓绝，只差半步便可登仙！我怎么能杀你！”

“何况师兄对我有再造之恩，不嫌弃我是盗匪出身，若非师兄搭救点化，我怕要开始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了！”

诸葛半仙闭上眸子，思绪好似被拉回从前。

“你心地善良，不过是被掳掠成了强盗，我救你也是举手而为，你竟然记到现在……”

狂剑浑浊的眸子突然光点闪闪，“师兄仙姿缥缈，我此生难忘！”

“……仙姿缥缈？”

诸葛半仙沉沉叹了口气，“早已经时过境迁……”

“不！不！你是我上清仙门阖门的荣耀，不论何时都是！”

狂剑此刻好似回到了入门之时一脸崇拜的看向诸葛半仙，只是物是人非，曾经仙风道骨的奇才此刻早已白发苍苍，仙姿不在。

“狂剑！给我杀了他！在那里婆婆妈妈做什么？”夏侯薇萱不合时宜的大叫，却被狂剑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一时间不敢再说一个字，只额间青金跳动咬牙切齿。

“师弟，随我走吧，我们回师门好吗？”

诸葛半仙走上前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们还似当初说好的一般我做掌门，你来管事。”

“我管事？我怎么配得上！”

狂剑连连摇头，受宠若惊。

“怎么不配！当初便是师父都夸你武修功底扎实，假以时日外门之中便是翘楚，这区区管事都是屈才。”

“……师兄，晚了，一切都晚了……”

狂剑突然抱头惨叫，“晚了……我屠灭了师门，铸成大错，回不去了师兄！再也回不去了！”

诸葛半仙转过身仰天长叹，“哪里是你屠灭师门，明明是我走火入魔……”

“你说什么师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诸葛半仙，只看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无尽萧索。

回想起那一日的事情时，瘦小的身子不停颤抖，就连说话都情以自抑。

“我说，明明是我走火入魔屠戮师门，反倒让你神志错乱，替我背负心魔至今……错本在我……该杀的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