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拿到手机,密码是两人生日的结合,两人同年,一个1月一个12月,一个年头一个年尾,打开微信,看到备注为“峰哥”的对话显示有编辑未发送的内容,高峰心里一震,连忙打开。
“老公,有个事儿我一直没和你说,最近几个月,我偶尔几个瞬间,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下一刻开始,几秒钟内要发生的事情,是我已经经历过、记忆深刻的,每一个瞬间,我都心里明确地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因为过于奇怪了,第一次是5月底妈妈生日那天,我以为是自己精神不好,就没放在心上。可后来又发生过几次,比如上次你搬椅子去客厅换灯泡,从你搬椅子那一刻,直到你站上椅子,还有今天早晨,从我醒来睁开眼看到你那一刻开始,是我感受最清晰的一次,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上网查过,有一种解释叫“海马效应”,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今天我心里很不舒服,总感觉什么事儿要发生,地铁上想了一路,我嘴笨,还是先用文字写给你看。”
高峰关掉手机,没有和婷婷父母提起,毕竟婷婷提到第一次异常发生在五月底,那是自己第三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失控”之后不久,时间点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身上的变化,波及到了身边人。
赶去公司,涛哥给他申请了停薪留职,让他安心处理后续的事情,众同事纷纷表达自己的遗憾和安慰之情,高峰平淡回应,甚至还笑了笑。
高峰走后,气氛有些沉闷,Yuki打破僵局:“高峰的状态很不对啊,按说以他俩的感情,他这会儿不该是歇斯底里的,或者很颓丧的么,怎么还冲咱笑呢”没有人回应,大家沉默了会儿,涛哥开口:“记得有个国外的电影,讲的是一个男人妻子意外去世,他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但却很平静地面对,处理一切事务,甚至葬礼上亲朋好友们哭成一团,只有他一滴眼泪都没有。”
“遇到别人和他打招呼,安慰他,他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笑着回应,说自己没事儿。”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他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妻子不在了,自己的知觉和意识回来了,痛苦淹没了他,原来这几个月里,他只是一具......”
“行尸走肉罢了。”
高峰又接到了警官的电话,礼貌又平静地和对方讨论了事件的定性,以及对肇事者可能的量刑、赔偿标准。
也听懂了对方隐晦表达的意思,开车的司机也是个收破烂的,老家剩个老母亲瘫痪在床,还有2个孩子嗷嗷待哺,正是因为沉重的压力,让他选择了一次多装点儿,最终酿成惨剧。
高峰没有直接答应谅解,表示自己需要考虑考虑,也要看婷婷父母的意见。
如意料中一般,婷婷母亲愤怒无比,恨不得肇事司机就在面前,好让她敲破他的脑袋,和婷婷爸爸一起安抚好她,送他们回酒店休息,高峰自己回到家中,开始沟通安排葬礼,通知亲朋好友......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残月刚刚升起,高峰就抱着婷婷的睡衣就躺进了被窝,并祝自己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