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淮目光呆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一下子就空了，好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原来在焦婉芳眼里，他也是一个可以随便扔出去和任何人在一起的货物，货物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所以焦婉芳希望从各个地方打击他，让他失去对世界的热情。

这个结论让陈序淮感觉自己的一生都是笑话，他宁愿自己没有出生，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自己就会被黑暗完全淹没了，从此就真的如焦婉芳所愿，他以后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陈序淮只能再问一次面前的人：“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张夫人就差给陈序淮发誓了：“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我这次一个字都没有骗你，我大儿子的事情要是爆出去了，影响到可不是他一个人，我怎么敢用这件事跟你赌。”

其实不用张夫人再重复一次，陈序淮就已经相信了那些话，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找到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陈序淮接受了，所以他知道更重的是，知道更多的细节，他有气无力的说：“把你们的计划详细说一下，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张夫人听到这个答案，突然哑语了，因为她并不知道焦婉芳详细的计划。

张夫人的沉默让陈序淮抬起头，他看向张夫人：“你不想说？”

张夫人无奈的说：“我不是不想说，我是真的不清楚焦婉芳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整个计划是焦婉芳跟王薇薇制定的，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他们让我安静的坐着等就好。”

陈序淮看向张夫人的眼神，充满了不相信，张家在这件事里面份量可不轻，她什么都不知道，谁敢相信啊！

张夫人被陈序淮看得尴尬，她当时给王薇薇转了五十万以后，想着有王薇薇在那边吸引别人的视线，就把自己放在了事情之外，她只需要在后面等着一切成功就行。

现在一想，当时她怎么会那么单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给王薇薇打钱，王薇薇带着钱跑路，她连追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张夫人又沉默了。

陈序淮看着张夫人这样，换了个问题：“你儿子需要做什么？总不可能他也什么都不用做吧？”

张夫人知道自己的话好像有点假，可是她说的全都是真话啊：“他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多，焦婉芳安排他在楼上房间里面等人就行。焦婉芳说时间到了，赵初一会自己去房间的，让张向竹到时候看着赵初一，不准出房间就行。”

知道陈序淮不相信自己，张夫人只有又多说了一点：“焦婉芳让我儿子，最好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做出一些事情来，保证赵家必须认下张向竹这个女婿。”

陈序淮还是刚才的眼神，但张夫人总感觉陈序淮身上失去了生机，现在的他好像没有水源干枯而死的树木，只剩下躯壳在这里。

张夫人有点害怕这样的陈序淮，弱弱的解释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这么做的，我也怕赵家啊！毕竟张丽珠那么厉害。但是焦婉芳一直用各种条件诱惑我，我想着自己什么都不用做，最后就能白捡一个好儿媳，想不心动也难！”

陈序淮眼睛里面已经没有光了，不管张夫人的话有几分真，可是她说的焦婉芳想做的事情，不会是假的。

他知道只要自己跟赵初一在一起一天，焦婉芳就不会放过他们，他现在应该还给赵初一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

可是他真的放不下赵初一，赵初一就是他世界里的光，没有了赵初一，他将会陷入无边的黑暗。

陈序淮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这种无边黑暗了，但是刚才的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的自己。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都是黑暗的一部分，所以他根本就分不清黑暗和现实，糊里糊涂都并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