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瓶似拨浪鼓一样,不停地在博人手中荡悠着。盐分…没有盐分可怎么活?但见瓶子几乎甩出残影,也不见得能倒出多少点来。博人定睛一看,川木的盘子中,雪白结晶竟成了小堆。
被博人和光从树上抠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但川木的后背依旧在隐隐作痛。仅仅弄错了姓氏,至于如此吗…川木心里嘀咕着,叉着的火腿被他狠狠地转进盐堆里。
而他对两人「楔」的来历越来越好奇了,但纵使像他这样看不懂气氛的人,也明白在早餐时提出这些问题不太合适。
“博人,你撒的盐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光从博人手中拿走盐瓶,却发现其中已经空空如也。而博人心中也很是纳闷儿,那家伙是吃盐,不是吃饭,怎么没人管管他?但看到光不容置喙的眼神,他打消了去厨房取盐的念头。
——————————
厨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是雏田和小光有说有笑地清洗餐具。
“好,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博人收拾好了挎包,准备出门,却被川木叫住了。
“喂…你手上的「楔」,真的和「慈弦」没有关系吗?”川木问道。
“我甚至都不明白你说得是谁…这个印记,是我在与一个叫大筒木桃式的东西战斗后,莫名其妙出现在手上的。”博人背起了挎包,“那你呢?”
川木闭上眼,噩梦般的回忆在脑海中展开。
满嘴的血腥味,睁开眼,血淋淋的袋子包围了自己,他清楚的记得,这里面曾经都是一个个孩子,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川木用力的扑腾着,却发现自己同样身处地狱之中。
“第十二个也失败了…喂!慈弦这种事你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就剩下两个人了!”
“那又怎样,阿玛多…我们和你不同,已经没有时间和选择的余地了…「器」是必不可少的!”
如同千万条黑色的长蛇一般,条纹状的印记瞬间爬满了男人的全身。他缓缓的走到川木下方的瓷器前,将手没入其中,清澈见底的水开始翻腾直至完全变成灰黑色。
男人抬头瞥向他。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明白吗?”
“…”
“在那之后就轮到我了,疼痛袭遍全身。在意识消失前,我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当我醒来时,「楔」已经在手上了…”川木看着自己的掌心,默默地说道。
“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博人一身冷汗,同样的印记,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经历了这般残酷的磨难。“但是…无论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打破花瓶的理由!”
川木耸耸肩,他想不明白博人是怎么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联系起来的。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会找个新的给你,行了吧?”
“我就是对你这种态度不爽!”博人直冲向站在门框里的川木,撞过他的肩膀,迈着气冲冲的步伐离开了。“走时把门关上!”
黑发少年依旧靠着门框站立,虽然博人已经离开一会儿了,他依旧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切…可恶的小鬼…”
——————————
“开着那个眼睛做这种事情不会显得浪费吗?”眼前的少女正在专心致志地拼接着花瓶的底座,川木很难想象写轮眼竟然被用在这种地方。但即使他觉得很无聊,仍然在身后仔细地看着。
“你要闲着没事,去把院子里的草拔一下,不要来烦人好吗?”光双手拿着碎片,细细地比对着更合适的那一块。她根本懒得去搭理身后那个啥事不干还说风凉话的少年。
“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会拿一个新的回来的。”
“你说的拿,不会是偷盗吧?”鸣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会回来的,而且我也不认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川木冷冷地说道,他相信自己的本事,就如同相信鸣人的本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