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然一跳,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心口蔓延,夏承俨看着被香槟洒湿了的手,暗暗压下那股不适。
有侍者端着托盘经过,他便将香槟交给了侍者,侍者接过香槟,注意到他的手,很有眼力的递了一个热毛巾给他。
阿晋一直默默站在夏承俨身后,侍者的身影掠过阿晋向远处看的视线。
远处,另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侍者正紧紧盯着那杯香槟,阿晋悄无声息的绕过人群走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宴会厅。
“小心!”
一道焦急的女声大声响起。
夏承俨身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快步穿过人群朝着夏承俨身后走去,袖口的刀刃发出凌冽寒光。
一身小香风黑裙打扮精致、气质温婉高洁的宋知韫果断挡在夏承俨身前,西装男见自己暴露,亮出刀子,周围人见到刀子立刻惊叫着四散离开。
西装男眼神阴狠,动作迅速,对准宋知韫毫不犹豫的就刺了下去,宋知韫吓得闭上眼睛浑身颤抖,可是她依旧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周围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宋知韫睁开眼,西装男已经被一个板寸头的年轻男人制服趴在地上,他双臂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被锁在背后,西装男依旧像困兽一样挣扎。
宋知韫被男人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忙看向身后,夏承俨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巨大的水晶吊灯在高耸的屋顶撒下明亮的光线,给他颀长挺拔的身形被镀了一层光。
灯光下,男人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冷白,精致无瑕的脸份外清晰,周身矜贵脱尘的气质也格外明显,完美的不真实。
他并没有看她,宋知韫微微松懈的紧张情绪霎时被潮水般的失落代替,她看着男人俊美如玉的脸,无法挪开视线。
又是范围更大的更加惊恐的惊叫,宋知韫下意识挡住夏承俨回头看去,只见被人压在地上的西装男满口黑血,竟然一命呜呼了。
宋知韫捂住自己的嘴巴,眼底都是恐惧和震惊。
年轻的板寸男迅速检查了一遍,起身走到夏承俨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宋知韫这才意识到这个年轻男人也是夏承俨的保镖。
被人搀扶的傅老拄着拐杖快步走到夏承俨身边:“承俨,你怎么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穿着制服的男侍者已经被阿晋抓住,站在远处的大门口。
“两伙人,一方想要我的命,一方想算计我。”
说到最后一句,夏承俨看向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霍励凡。
视线相对,霍励凡面色不变,但是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着白。
傅老顺着夏承俨的视线看过去,先是惊讶,随即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霍励凡神情微变。
走廊里,霍励凡快步追上傅老:“傅爷爷。”
老人停下脚步,却一脸疏离:“你不必解释什么,我知道今天的事与你有关。”
霍励凡压抑着委屈:“傅爷爷,您都不问问我,也没有查明真相,就因为夏承俨跟你说今天的事与我有关,您就给我定了罪,这不公平。”
“我相信承俨,就是公平。”
霍励凡吸了一口气:“您因为对他的信任交给他的那些KOL的股份现在都已经被他秘密卖给KOL的其他股东了,那可是您半辈子的心血,这样您依旧相信他吗?”
傅老明显有些讶异,但是他说:“股份已经属于承俨,他无论想怎么处理都是他的自由,再者,我相信承俨卖掉股份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我对承俨的信任。
我已经退休了,我的那些股份我的儿女不愿意要,那么只要承俨需要我都会卖给他,等我死了,那些承俨不需要的股份还有我没花光的钱,我都会捐给夏家的基金会作为慈善用途。
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霍励凡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傅爷爷,我的爷爷也是您的旧识,你们一起同甘共苦打下基业,我也是被您看着长大的,您为什么这么……这么偏心?”
傅老笑了笑。
霍励凡不甘更不解。
傅老说:“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年确实是同甘共苦一起打下各自的江山,但是同甘共苦的同时也没有缺少勾心斗角、相互算计,好的时候穿一条裤子,坏的时候恨不得整死对方。”
似是想起来往事,傅老有些感慨:“多少次我们差点将对方算计的裤衩都赔的不剩,可是最终都风光到老,晚年过得体体面面,也走的体体面面。”
说着说着老人有些怅然,属于他们的时代终究是结束了,从不想相信打死不承认,到承认却不接受,再到决心再拼一把。
当年,他们四个老家伙将新起的全国首富算计的渣的不剩,却依旧挡不住更迭……
“您的意思是我爷爷算计过您,而夏老爷子……”
傅老的思绪被打断,摇头:“励凡,我喜欢赢,也喜欢会赢到最后的人。
那些注定要输的,无论有多么可怜、无论有多么占理,甚至无论品格有多么完美无瑕,在我眼里都是一无是处。
与其花心思扭转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不如守好霍家剩余的那点为数不多的产业,那点产业要是没有了,霍氏就真的没有了。”
傅老被人搀扶着转身走了,霍励凡站在原地,看着老人的背影,心中屈辱愤恨,眼底都是寒意。
几辆车被全面检查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