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天的眼睛变得血红，宁酒也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当时的幽篁一族尚且不是严村长掌权，里面的一些人，将晚娘迎了进去，可随着日暮降下，他们看向晚娘和褚弘的目光越来越诡异。

褚弘发觉不对趁机逃走，独留晚娘落在几人手中，期间也有人来劝说，只是到底是畏惧那几人，晚娘最终没能离开，成了几人的腹中餐，连一缕魂魄都没能留下来。

宁酒看向地上的那染透了黄沙的鲜血，和堆积在一旁尚且留有碎肉的白骨，以及那张苍白的人脸，晚娘睁着眼睛看向进来的方向，或许是在看褚弘为什么独自逃走，或许是再看幽篁一族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在看王浩天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幼年的王浩天姗姗来迟，她看着王浩天将那些人抓住，一点一点将人片开，直到血液流尽而死，她看着王浩天将幽篁一族能够修炼的人全部屠杀殆尽，喂给那些沙漠魔狼，她看着王浩天拒绝回无相山，自愿留在幽篁禁地做守阵人。

眼前的场景陡然变幻，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一幕幕熟悉的场景走过，王浩天的神色已经不复第一次的温柔，逐渐变得癫狂。

宁酒侧目看向王浩天，幽篁树让他一次又一次经历这些，为的就是让他在这些梦里沉沦：”她已经死了，你该做的是报仇。”

王浩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该杀的我都杀了，最后一个人是我，如果不是我去摧毁幽篁一族的培育地，如果不是我去追那些叛乱的罪人，没有去找她，她或许就不会死。”

宁酒不知道该说什么，万事有因也有果，冥冥之中或许已经注定了她的死。

王浩天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宁酒：“我应该杀了你。”

宁酒沉默地看着他，王浩天想杀她的原因无非是她杀了褚弘，让他不能亲自报仇，可这也间接的说明了一点：“你是个懦夫。”

王浩天盯着她，眼睛布满了血色，宁酒看向黄沙下的晚娘：“你畏惧无相山的实力，让褚弘活了这么多年，对无辜的幽篁族人却狠下杀手，你沉沦在沙漠琼花为你织造的梦境中不敢面对现实，你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眼前的场景快速消退，宁酒指着前方给王浩天看，一个小小的村落中坐落了数十户宅院，最边缘处的宅院里出现两道人影，王浩天搀扶着晚娘从宅院里出来，冲着晚娘笑的温柔，晚娘侧头看他，笑的和煦又柔美。

“如果晚娘仍在，这才是你该过的生活，可晚娘已死，你却不去抗争这天命，反而去针对无辜人，从这一点来说，你确实该死。”

王浩天盯着那方宅院，久久不发一言，正在宁酒以为他还没有想通的时候，身旁的王浩天陡然消失在原地。

宁酒看着空空如也的位置，又看向宅院中向外走的两人，王浩天搀扶着晚娘从宅院里出来，看到宁酒时晚娘侧头看了她一眼，和善的笑了笑，而王浩天搀扶着晚娘笑的温柔，却连余光也没有给宁酒半分。

……

宁酒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幽篁树下。

熔岩龙在一旁看着她，不时喷洒鼻息，而王浩天正靠在幽篁树下，一双眼睛看着她，眼神十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