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庆历三年,8岁的明兰经历了丧母之痛,被盛老太太收养在房中。此刻又因为其父盛纮升官入京而举家搬迁。坐在船尾的小小人儿看着波浪粼粼的大江,感受着随波摇晃的船身。眼中充满了迷茫之色,也许,她的命运也是这般波折吧。
“姑娘,老太太叫您进去,外面冷,可别冻坏了身子。”
年幼的少女对着憨憨的小桃笑笑,起身走向船屋。小桃挑起帘子让明兰进去。
暗黄色的灯光,散发着暖意的火炉,坐在榻上的老太太。这一切都让刚刚还迷茫的少女有些清醒。
“想来天神公公不会太为难自己吧!”
这边江面上的少女刚刚被温暖,另一边远在南疆的少年却是怒火冲天。
13岁的乔叶变化极大,体型颀长,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得益于多年来侯府吃食精美,能量充足。足足一个少年将军的样子。
美中不足的就是身上染血的盔甲和冷面寒霜的脸庞。乔叶大跨步的走进自己的房中,利索的将甲胄褪去,将自己泡在浴盆之中,双眼紧闭。他很早就知道今年会发生的一切。
但他无能为力!
哪怕他如今一营主将,手下有着5000令南疆异族闻风丧胆的骑兵!
哪怕他如今手里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和暗卫!
哪怕他是靖南侯府的独嫡子!
他也毫无办法!
他没有办法向父母去解释为何去插手远在扬州,素未谋面的一个通判家里的事情!
良久良久,面色略微狰狞的少年才恢复平静。他还得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他更为强大!
明兰,等我!
还在谋划着未来的乔叶并不知道他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有人帮他了。
靖南侯府后宅的正厅内。
三十多岁的婀娜夫人坐在椅子上,秀眉微蹙,眼眶微微泛红此人正是乔叶的母亲李大娘子。面容愁苦的靖南侯站在一旁不停的给乔大娘子顺着气。
“娘子别生气,这再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身形佝偻的莫海站在正厅院中,看着院门不让人靠近。只不过背过身来的他偷偷扬起了嘴角。
啪!
李大娘子一巴掌打开乔延的手,手里攥着青色帕子,芊芊玉手指着陪笑的乔侯爷:
“乔幼平,老娘告诉你。你把叶儿扔到你那军队里折腾你不让我管。现如今你又要把叶儿送到千里之外的汴京。你好狠的心。”
“这几年来,我看着叶儿一点点长大,但我同样也看到他一点点变得像你那爷爷。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冷酷。我告诉你,想把叶儿送走”
“绝不可能!”说到激动之处另一只手还拍了一下桌子,震的乔侯爷心里一颤一颤的。
“意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叶儿。不去汴京反而会害了叶儿”
“而且这也是岳父大人的意思。”乔延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在李大娘子身边坐下,顺便手里还轻抚着她刚刚拍桌子的手。
反观李大娘子却全然不在意乔延作怪的手,而是连忙问道:
“我爹的意思?不可能吧?你是不是骗我。”
“怎么会呢,意儿。我哪里敢骗你。”
乔延看着自家妻子,眼里满满都是深情。再想到自己老岳丈白鹿洞的李如山山长的来信。深深的叹了口气。
“意儿,叶儿也是我的孩子。你能看到的我也能看到。甚至我能看到的更多。”
“你都能听到他在战场上的名声,我怎会不知。所以我就去信给了岳丈大人。他信中说了很多。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叶儿现在缺少了人气!”
“你也知道,咱们家虽说是锦衣玉食,可南疆毕竟是瘴戾之地。叶儿自小展露天赋,未来又是板上钉钉的靖南侯。周围哪有那么的同龄人结交啊。”
“所以我就想着让叶儿去汴京城中感受一下京都的繁华,顺便读读书交交友,毕竟南疆哪有什么好老师。”
听到这里的李大娘子并未松口气,反而是眼睛更红了。她知道丈夫说的是对的,可她接受不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这样离开。
“娘子先莫哭,我的打算是娘子也跟着去。一来能够避免相思之苦,二来是能够照顾叶儿。三来我希望娘子能够帮叶儿相看相看。看能不能找个如意儿媳。”
可没想到的是李大娘子还是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她舍不得儿子,可她同样也舍不得丈夫。但是她又明白,身为有着实权的丈夫无故不得离开南疆!她只得暗自伤神。
乔侯爷是谁啊,只能说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心里暗喜的他说起了逗笑的话,哄得李大娘子哈哈直乐,最后更是倒在了他怀里。
深夜乔延独自站在书房,凝视着夜空。书桌上摆放着一些密信。
“暗卫?白衣?我的好儿子啊,不愧是靖南一脉的种!”
“我靖南侯府从来只养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