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音符,宛如竹林婆娑,裴十三闻声剑意更浓,频频扬剑腾跃翻转,看得李迄啧啧称奇。
直到剑止音停,裴十三兴奋走过去。
“刚才笛声真奇妙,我出剑从未如此兴奋,果然如这小娘子所说,李兄真精于此道。”
“雕虫小技,不必谬赞。”
李迄摇头谦虚:“还是裴兄剑气纵横,刚才看得我眼花缭乱。”
“哈哈,这叫什么剑气纵横?天下能胜裴某者多矣,李白剑法就很出彩,倒是李兄精通乐理,反而让我大开眼界。”
“咱们别互相吹捧了,一起到正堂品茶怎样?”
“喝茶?也好。”
李迄随即伸手虚指,领着裴十三向东去前院正堂,苏奈则从西苑绕行去泡茶汤。
两人并肩往前行,裴十三瞄了一眼苏奈背影,随即驻足笑着打趣。
“不愧是卫国公之后,李兄竟有如此菩萨蛮当婢女,难怪日子过得写意。”
“实在惭愧,旁支偏门而已,不值一提。”
裴十三能找上门来,查到自己出身并不难。
李迄忙谦虚回应后,裴十三竟拿自己来安慰他。
“李兄不必妄自菲薄,上个月我们在蓝田,府上管事曾问及我的出身,当时否认出自河东闻喜,是因为我也是裴家的旁支,可那又怎么样?旁系子弟未必比主家差。”
“呵呵,有道理。”
李迄笑呵呵回应,便带着裴十三来到正堂,苏奈也很快奉上茶水。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时分,到了李家中午开饭的时辰。
闻到偏厅午饭飘香,李迄遂邀裴十三留下就餐,裴十三却伸手拒绝。
“刚才顾着说话,竟然忘了时辰,我还有事要办,多谢李兄美意,对了...”
裴十三话到一半,从怀里摸出一串钱,可他突然又揣了回去,然后把剑放在桌上,郑重道:“今日本是来赎剑的,不过给钱似乎轻看了李兄,本月二十五我叔父在家做寿,届时李兄带着墨菱去找我,咱们好好醉上一场。”
“呃...”
李迄不知所措,当时柳照来喊他吃饭,也正好听到裴十三邀请,暗忖这厮也算得太精明。
来这坐了半天不付车费,然后还让李家准备寿礼?一把破剑用来钓鱼是吧?
李迄还没反应过来,裴十三已起身行礼告辞。
“这个月二十五,李兄记得带上墨菱早点来,地点就在丰乐坊...”
“哦...”
李迄忙跟了上去:“我送送裴兄...”
下午散值,李希楼刚下车走进前院,柳照便迎上前‘状告’裴十三‘钓鱼’。
李希楼并没放在心上,心说些许寿礼值多少钱?
可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转身,蹙眉追问:“你刚才说去哪儿贺寿?丰乐坊?”
“对啊...”
柳照挠头满脸疑惑,李希楼吞了吞口水,眼中闪耀着亮光,表情十分激动。
“去,得去,你明日去趟东市,不不...我明天向署里告假,亲自去东市买寿礼。”
“阿郎,您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那可是丰乐坊,住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裴十三认识金吾卫,而左金吾卫大将军裴旻,府邸就在丰乐坊。”
“您是说...”
“迄儿有眼光,该他有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