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杨的话,沈海洋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依旧保持着侧身扭坐的别扭姿势。
沉默片刻后,缓缓沉吟道:“一个学生下,雪天到这么偏僻的郊外上厕所,说来是有点不对劲。对了,你知道他是学什么的么?”
“学什么的?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学肛肠科,因为老摆一张臭脸,所以一下就记住了。对了,他好像已经是研究生了,老是一副自以为是牛皮哄哄的模样。”白杨努力回忆她对许建昆的丁点印象。
“噗,肛肠科,臭脸。”马艳华闻言一下笑了出来,“真有你的,有这样的记忆联想。”
沈海洋听到这话却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
白杨见状问道:“怎么,没什么用?”
“他去哪奇怪是奇怪了点,但和我们调查的事也没什么有的价值联系。或者说,这个联系我们现在还看不到。”
“奇怪么?我觉得不奇怪。”马艳华歪着脑袋看着两人,突然插上一句话,“你们看,他叫什么?”
“叫什么?姓许名建昆呀。”白杨答道。
“好,那个加油站在什么地方?”她继续问道。
“地方?好像……四平镇吧。”白杨不敢十分确定。
“不,是四平镇许村。”沈海洋回答道,“那个路口就在许村附近。”
“对呀,你看,许村的,许向前,许建昆,都姓许。这不就很好解释了么。”马艳华回答道,接着眼睛扑闪扑闪看向沈海洋,“解释是能解释了,不过,好像这个答案,对你的案情还是没有什么价值。”
沈海洋听完马艳华的话,黑黑眸子中像是点亮一道光,他直直的愣愣的看向马艳华,嘴角一点点浮现出一丝肉眼可见的笑容。
一阵油门轰鸣,老菲亚特撒出一团白烟,继续向着图市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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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工紧赶慢赶的,老白家的房子终于在12月末的,完整的盖了起来。
远看,就是一座普通的二层红砖房,一块块裸露的红砖似乎都来不及装修粉饰,就匆匆收尾了。与旁边白墙泥屋顶的平房对比起来,也就气势上大了一些,可是光秃秃的朴实气质,两厢如出一辙。
只有包工头徐工自己知道为了这“和谐一致的气质”,他们为看似普通的红砖墙花费了老鼻子力气。
白杨从一开始买砖头就要求,红砖的外观一定要均匀,不允许有明显的损伤、瑕疵;其次,他们选的都是抗压强度的实心红砖,实心砖在吸水率和安全性等方面,高出普通红砖几个等级。
普通红砖也就6分钱一块,白杨买的要8分,如此下来,看似寻常的外墙砖头的材料钱,就花了8百多。
这还只是资金成本上的消耗,真正让徐工感到头疼的,是人工施工上的消耗。
首先,小丫头要求所有砖都横平竖直,上下缝隙对直,平整度要拿垂直的铅线测量;其次,砖块的填缝处理,更是近乎苛刻,先一丝不苟填上大灰,再用圆钢清理灰缝,说是突出砖的立体感,气的几个小工直骂“这是建人民大会堂么?这么多要求。”
最后,整个砖墙建起来后,还要用干布、锯沫把整个墙面和砖缝擦了一遍。工人们对这个异想天开的“无理要求”已经要撂挑子了,好说歹说请吃了两顿大餐,才算把他们安抚下来。
室内白杨倒没有太多折腾徐工,四壁刷白了,地面又铺上地板砖,齐活。
至于家具,考虑不到还有一个怀孕的孕妇,白杨尽量用家里现成的旧家具和自己淘来的二手家具,加固加固、改造改造。
看着房间里面实在寒酸,徐工主动提议,可以再帮忙打两套沙发和几个柜子,也就收个手工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