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那些勤王的明军,装作不知道,还是来了呢?”
“大汗,明人朝堂上言官可不少啊,善言诡辩之人甚多,这些将领虽然真刀真枪的本领不少,可万马千军抵不过朝堂上一柄软刀子。小人愿以人头担保,这山河四省断不会有人敢在皇位归属未定之时动一兵一卒。”
“好,那本大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依你所言,把正统皇帝健在的消息放出去,甚至,我要把这消息放到这京城里面去,哈哈——”
“大汗英明,让这京城内两派相争。不过小人建议,这几天先不要攻城。”
“这又是何意?”
“明人争权之心甚重,把绑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套松一些,他们就会先自己争起来,可如果绑得太紧,这些明人就会把拳头都先往我们身上砸来。”
“哦——本汗也正是此想法,静观其变,静观其变。”
“大汗英明!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脱脱不花忽然觉得这种身体残缺的人,是不是都会特别的小心眼。就像那驱赶百姓的连环计,既能破对方士气,又能损耗敌人的粮草,扰乱城内秩序,甚至拖住一帮守城的兵力。太监真是一个阴恻的物种。
“大汗,后方的太师,是不是应该尽赶来,切断朱祁镇的后路才对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祁镇在我身后,确实有些不好施展,不过也无妨,我军也并非真要来一场大战。可太师如果绕道喜峰口入关,屯驻朱祁镇后方去当黄雀,可在太师身后的古北口明军,便成了黄雀身后的猎人。”
脱脱不花扬一下手里的马鞭,调转马头回营,一众瓦剌众臣贵族随后跟上,喜宁一直躬身弯腰,待这些瓦剌主子们都转身后,才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刚才随着人流进了京城的吴老汉,还是一手拽着孙子,一手紧紧把那大包袱抱在胸前,不管那上面插着的几根羽箭多么抢眼球。京城早已戒严,路上商铺门户紧闭,这些城外的流民也都只能在墙角边上,背靠而坐,吴老汉二人在一个转角位的角落,一坐就是半天,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作响,抬头到处张望一下,那些身穿公服的官员,来来往往,就是个个都面无表情,没有一个会瞥眼看这些流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