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五子啊！

主仆二人齐齐松了口气。

时嫱嗅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儿，从小太监身上传来的，她愣怔了下，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竟是会喝酒的。

这么浓郁，恐怕喝了不少。

时嫱有点担心小五子醉迷糊了，但听他刚才说话语气还算正常，除了有点哑，没什么问题，便轻声道：

“你在这里等我？”

红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没有靠上前，此时她已经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长蘑菇去，不要打扰她家小主和“情人”幽会。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在小主身后看着吧，毕竟她一个小宫女乱跑不太好。

“嗯，”楚绮应了一声，又道：“等了也没多久，今夜表演好看么？”

“舞娘跳舞很好看，歌也好听。”

时嫱不假思索回道，她几步上前，和楚绮平行，二人慢慢走向幽深僻静的方向，防止撞到旁人。

不过今夜可是除夕，就连日常巡逻的侍卫都被允许上一个时辰的班就可以和旁人换班回家喝酒与家人团聚，宫里太监宫女更是不会那么冷的夜晚出来找罪受，大多在各自宫里舒舒服服过除夕夜了。

今夜月亮隐没半层于云层，夜色昏暗。

楚绮和时嫱走了一段路，渐渐的，二人往倚梅园深处而去。

梅香四溢，一阵微风吹拂，少许花瓣落下，落在几人头顶，肩头，徒增一丝痒意。

“今夜的晚膳很好吃，”时嫱谈到吃食上，想起今夜的美食，眼底闪过些许愉悦：

“据说今夜做菜的有丽贵妃的厨师参与，样式和口味，比平日里御膳房供应的还要好吃。”

丽贵妃在后宫中所有女人里，家世是最好的，哥哥是护国大将军，父亲是丞相，母亲娘家也显赫，丽贵妃一入宫，便被皇帝封为妃，后第三年诞下一名公主，被提拔为贵妃，与皇后一同打理后宫。

贵妃是什么概念，一般来说没有皇后的时候，方才会出现贵妃，暂时执掌凤印。

但而今皇后还活得好好的呢，丽贵妃便出现了，可以说是把皇后的脸面狠狠打在墙上，若不是丽贵妃家世显赫，只怕根本压不住这个贵妃头衔。

丽贵妃受娘家宠爱，吃穿用度样样最好，就连厨师都是花高价从民间聘请来的顶级大厨，厨艺甚至略胜御膳房一筹，后宫嫔妃平时可没有口福品尝丽贵妃的小灶。

也就沾了除夕夜的光，方才能尝一尝，也难怪时嫱有些许激动了。

“是么？”楚绮默默把丽贵妃的厨师做菜好吃这一点记在心上，随后低笑道：“如此喜欢吃，是不是把肚子吃圆了？”

“没有，......还是扁的。”时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确实摸到鼓起来一点，她说的极为心虚。

但吃的肚皮滚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心上人知道呢？

也太有损形象了。

“今晚月色真美，时答应，您瞧瞧？”楚绮轻叹道。

话题转的很快，时嫱懵了下，仰头看去，只见一团黑云在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过去，把月亮最后一半也给遮掩了。

她脑袋缓缓打了一个问号，这样也能看出美？

楚绮偏头看着时嫱仰头的模样，他伸手，勾住她的手指。

很凉，也很软，握在手里仿佛是一朵，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化了。

察觉到自己手指被温热的东西勾住，时嫱一惊，低头一瞧，昏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手上的触感愈发强烈。

楚绮见没反抗，便张开手掌，把时嫱整只小手都包裹进自己掌心。

时嫱被冷空气吹得冰凉一片的面颊，蓦地升腾起热气，不过几息便红了，她微微蜷缩了下指尖，垂下脑袋，压根没有反抗的心思。

她、和小五子牵手了！

好奇妙的体验，被牵住的地方，仿佛有丝丝火花在跳动，烧得被接触的皮肤都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