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将军皱了皱眉,大声呵斥了一番,又许诺工钱翻三倍。
终于有两人开始迅速摇动船桨,拨开水面,把船往前方划去。
徐将军心里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对其他人威逼利诱一番。
结果目光一扫,却见那两名船夫根本没有前往运河,而是直接把船开向对面,似乎准备过河独自离开!
“贱民!贱民!”
他心中怒气勃发,又怕其余船夫有学有样,到时候把船都开走了,即使换一批不知情的船夫,又哪里能再运粮!
便连忙命令士兵们赶紧把剩余的船夫都带上来好生看管。
随后面色冷厉的转过头,看向福如海,嗤吭嗤吭喘了两声气,命令道:
“再去找一批船夫,不论如何,今晚所有的粮食都要送去运河!”
夏悠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将军,既然今晚有怪物吃人毁船,不如等明日白天再做打算如何?”
“住口!”
夏良卓被唬了一跳,连忙拉起他的袖子往后退,不住的赔笑恳求道:
“我侄儿年幼愚钝,又不知深浅,冒犯了将军,还请大人大量,勿要见怪......等粮食安然送至天峰以后,夏家必定会送上一份厚礼好生赔罪!”
那徐将军目光如刀,冷冷的瞪了两人一眼,张了张口,似乎准备让周围兵卒给夏悠点教训。
但想及现在的状况,终究只是重重的哼一声,继续看向福如海的方向。
福如海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将军,藿县本就不大,泗水河里鱼虾根本无法养活多少渔民,且下游与运河连接那一块水流湍急,地势复杂,只能用小船分批运过去。”
“周围商人势小利微,运河短途往返会加剧成本,便多选择走陆路运输,导致这码头一直冷冷清清,实在无太多船夫劳工!”
听了这话,徐将军面色更加严峻。
他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忽然扭头看向角落里一众战战兢兢的船夫,平静的道:
“刚才把船开到对岸的两人,等明日找到以后,不用多说什么,直接斩了!其家人负连坐责,统统问罪发配边疆三十年!接下来有谁敢再如此,一样定斩不饶!”
“此次运粮往天峰城,关系着无数灾民的性命,即使晚个一时半刻,也或会有大批人饿死!延误了时辰,我不好过,你们更不会好过!现在——”
他一指停靠在码头的船只:
“继续运粮!那怪物吞了好几人,只怕早就已经吃饱,不会再来!”
剩余十几名船夫受此威胁,一个个面色惨白,好几人当即跪下求饶,痛哭流涕:
“大人,我不要工钱了,放我离开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其余人也纷纷跪了一地。
整个场面乱作一团,只让徐将军急得额头青筋直跳,又毫无办法。
要知道划船也是需要技巧的,一船舱沉甸甸的粮食,没做过的人哪怕再大力气,一时半会也根本找不着头绪。
而且现在又是黑夜,泗水河与运河那条分叉口暗流汹涌,一不小心就会触礁。
非得本地常年在河中讨生活的渔民才算能安然出入。
若不是地势太过复杂,无法大量进货出货,这藿县距离运河不远,早就能靠此繁荣昌盛,吸引众多商人来此建仓驻扎,经济又怎么会一直平平。
夏悠看了一阵,虽有些不明白,这徐将军怎么非得让粮食连夜送过去。
但他近些时日,也听闻过天峰那边的灾荒导致饥民遍起,甚至亲眼见到无数往西阳城这边逃难而来的人,猜测或许真的延误不得时间。
便忍不住站出来打断:
“不如想办法宰了前方拦路的怪物吧,这样一来,必定能畅通无阻。”
经过之前一句,徐将军本就有些看他不顺眼,此时见这少年又在说些不切实际的言论,终于发作,斜眼冷笑道:
“想办法宰了?你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