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大,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埋伏啊。”约翰好奇的问道,今晚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愧是组织中唯二能接受血契的人。
“你觉得丘吉尔那个老硬币会让我那么容易拿走那份邀请函吗,他就是认准了我肯定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一定会来突袭这场宴会。”
“但他猜错了,我不是来杀人的,我只是来拿点东西的,因此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仅限于我去刺杀他们的贵宾的时候生效,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那个铁盒,要不是那个侦探,”18号挠了挠头,“这货枪法还是有的,差点就打中我了,所以只能带了点比较重要的出来了。”
“这些东西够交差的吗?”
“不知道,但他们一定会感兴趣,反正他们也没要求拿到什么样的情报,我们已经属于超额完成任务了,”
“得加钱。”18号小声笑了笑。
“不过那个孩子怎么办,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你固定那条绳索的,如果你只是简单的给一点钱,他也还是活不久的吧?毕竟他们有个监工呢。”
“我当然想到了,既然他肯帮助我,那我也不能失信于他,我已经跟伊丽莎白说过了,她会安排的,她办事,我放心。”
“啧。”约翰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现在去哪?”
18号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地图丢给了他。
地图上,是一个大大的红圈标记。
那是位于英吉利海峡的一个小岛,实际上潜藏着英军的空军基地。
现在是凌晨4点,值班的士兵已经开始感到困意了,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能换班,然后回去睡觉了。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守在这个小岛上啊,这里连个雌性动物都看不到,我们这儿也没有飞行员,说白了就是个仓库,有必要派那么多人守一个仓库嘛?”其中一个士兵不满的说。
“这里靠近法国和德国,是大英的前线,我们必须要保证当战争爆发时,飞机能够从这里起飞,获得补给,以此来支援我们的舰队。”值班队长不满的看了这个士兵一眼。
突然,值班室的警报响起,红色的灯泡在不停的闪烁,那是危险的信号!
滴,滴,滴。
“该死,跑道怎么打开了,喂,二队,二队,你们那里怎么回事。”
回应他的是一串嘈杂的电流声。
“电话线被切断了,队长!”士兵大惊失色,抓起一把步枪就想往外冲,却被队长一只手抓住了。
“上尉,你这是在干什么?”士兵不解地问。
“别去了,已经迟了。”上尉无奈的叹了口气。
巨大的引擎声席卷整个基地,一架正处于实验阶段的骆驼战斗机从他们眼前冲过,随后呼啸着飞上了天空。
“飞机,被偷了?”那名英军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心中五味杂陈。
………
在连接卡尔斯鲁厄和纽伦堡的铁路上,一架飞机在空中呼啸而过。
18号将头伸出了机舱看了看。
“就决定是你了!”扑哧一声,一颗炸弹从高速行驶的飞机上丢下,从地上的人来看,就像是一只大鸟在空中拉了一坨屎,重重的从空中砸向地面。
砰!铁路在炸弹落地的一瞬间被炸了个粉碎。
看到地面已经冒起滚滚浓烟,18号心满意足的准备撤退,却发现远处似乎有几个火光正向他冲来。
“靠,防空炮!”他立马转动飞机,尝试避开扑面而来的炮弹。
砰,砰,砰。
飞机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曲线,紧接着又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体,完美的将所有炮弹规避开来。
估计下面的德军正气的直骂娘,防空炮炮管都打红了都没能擦中这架飞机一根毫毛。
18号看着地面的德军,幻想着他们急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飞机的尾翼突然断裂,仪表盘开始剧烈的转动,是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转动,飞行高度也在不断降低,更要命的是,引擎开始冒出火花了!
“试验品的东西果然不能乱动啊。”18号此刻后悔极了,就不应该贪图这架飞机飞得快就偷这架的,毕竟这是个试验品,谁知道会不会飞着飞着就无缘无故爆炸什么的。
随着视野里越来越清晰的地面,麦田,房屋,人群,18号紧紧的握住了方向杆,他要强行降落!
当德军找到这架飞机时,它已经被人摧毁了,看不出这是一架什么样的飞机,但它降落时,将整个麦田划出了一条巨大的跑道,地面上是烧焦的泥土,那是高速行驶的轮子经过摩擦后产生的高温,泛着阵阵白烟。
“中尉,我们找不到飞行员的下落,他可能已经跑了。”负责搜查的士兵这样向他的长官报告。
“通知步兵团16团,搜查前面的树林,务必要把这个飞行员找出来,这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如果不能得到,那就只能把他毁掉了。”说完中尉做了个抹头的手势。
士兵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另外,我们还找到了一面法国国旗,我们初步怀疑这是法国人派来的飞机。”
中尉若有所思的从士兵的手中接过那面法国旗帜。
“立马上报,快!”德军中尉突然喊道。
………
步兵十六团很快就将整个树林包围了起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搜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片叶子!”德军军官训斥完他的士兵后,就让他们分头行动,他们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士兵会因为落单而被杀害,因为他们认为一个坠机的飞行员根本没有自卫的能力,更何况连飞机都已经破败不堪,更不用说驾驶员了,肯定也已经身受重伤了。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进行什么重大战役呢。”18号趴在一旁的草丛,心里默默的说,现在他还有一个弹匣和最后一个小黄鸭。
面对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的德军,显然这点装备是不够看的,因此他只能躲起来了,看能不能干倒一个士兵,穿上他的军服混出去。
就在他像一只虫子一样蠕动在草丛中时,一个铁头盔从他身边爬过。
“?”
说时迟那时快,18号立马将这个铁头盔制服,用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唔。”德军士兵还想反抗,但没过多久,刚才还在乱蹬的双腿现在已经没有了动静,无力的垂了下来。
草丛中一阵骚动过后,一个穿着德军军装的亚洲人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崭新的毛瑟m1898步枪,他压低了钢盔,然后若无其事的从德军的搜查部队旁边走过。
此时德军们都在忙着搜索那个“身负重伤的飞行员”,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同伴已经变了个模样。
“哎,你是不是……”一个德军士兵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开口询问道。
18号立马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后,一个过肩摔将这名德军士兵摔倒在地,拿起手中的刺刀就要插进去。
“别,别别,是我!”德军士兵小声的说。
18号揉了揉眼睛,总感觉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你是?”
“阿道夫啊,朋友,我是阿道夫,我们见过的,1907年,你记得吗,我报考维也纳艺术学院落榜了,身无分文,坐在街边感慨命运的不公时,是你鼓励了我,让我不要放弃,还给了一些生活费,你忘记了吗?虽然我后来也还是没有考上,但我现在已经有了坚定的信念了,我找到我人生的目标了!”
18号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过那么一个人,当时他在维也纳执行任务,任务目标是一名艺术家,他刚好看到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学生坐在街上,便借着安慰的名义套出了那位艺术家的信息,正是今天负责监考的教授。
“他们都在找你吧,恩人,嘘,跟我来。”阿道夫站了起来,开始给18号带路。
他们左拐右拐,绕开一个个巡逻队,来到了一个村庄。
“喏,就是这里,你进入村子后右转,倒数第三排的房子里,有一架马车,那是我一个朋友的,你把这个给他,他会明白的,接着你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再见。”18号向他道别。
“再见,恩人,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能在更好的地方,这样我们就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了。”阿道夫也向他道别。
“还会再见么?”阿道夫在心里嘟囔道,心中有些不舍。
…………
在同一时刻的贝尔福,一名法国哨兵正在查问一个德国中尉率领的巡逻队的口令。
没有任何征兆,德军突然开枪,这名法国哨兵在被击中后举起了他的步枪,瞄准并射击了三次,将德军上尉打死。
接着他丢下了枪,踉踉跄跄,摇摇摆摆的走了几步,就倒下来死了。
他军服里的衣兜有封未曾寄出去的信,内容是:
亲爱的母亲,请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十分和平,战争一时半会是不会爆发的。
你的儿子:安德烈?帕若
他又补充了一句:
今日,西线无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