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阳的谋划中,亲手救出蒙崇德的那个人一定要是自己,而不能是扶苏。
否则自己离间扶苏与蒙崇德、拉拢蒙氏成为新大腿的算盘就要落空。
于是苏阳将最危险的部分留给了自己,而将最轻松却不会直接参与到营救过程的部分交给扶苏。
苏阳还以保护扶苏为由,商量好一旦行动开始,扶苏完成自己的任务即可自行撤离,按照最开始的路线去最近的城镇调集军士,而苏阳则会带着重伤、不能跑远的蒙崇德在山里等待接应。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庆祝闹腾过后的村子安静下来,只余下喝醉的骑士们发出如雷般响亮的鼾声响彻在山谷中,发出阵阵回响。
苏阳见时机已到,将随身的火石交给扶苏,自己则蹑手蹑脚的从村子侧面下山,缓缓靠近村子中央的枯树。
被绑在枯树上的蒙崇德此刻已经没有了力气,就连眼睛都不由自主地闭上,可是嘴里还在嘟囔着骂骂咧咧道:“该死的赵国杂种,有本事堂堂正正来一仗,他娘的,搞这一套算什么本事?”
苏阳忍不住嘴角一咧,强忍着笑意,慢慢绕过倒在地上大睡的旧赵骑兵,踮起脚尖来到蒙崇德身侧,拍拍他的肩膀,在耳边低语道:“老蒙,老蒙,醒醒,我是苏阳!”
但是已经累过劲,又受了重伤的蒙崇德压根没听见,只是鼻子哼哼了两下,就像是熟睡中的猪仔,根本叫不醒。
苏阳无奈的环视了四周,确定周围醉倒在地的旧赵骑兵们依然没有动静,随即捡起地上没有喝干净的酒碗,将酒液洒在了蒙崇德胸前的伤口上。
“啊!啊……呜呜呜呜……”
蒙崇德被胸前的刺痛惊醒,忍不住的就要叫出来,却被苏阳一把捂住。
“嘘~,别出声,是我,苏阳。”
苏阳压低了声音在蒙崇德耳边说道。
苏阳见蒙崇德点头,便松开了手。
“你还能走吗?”
蒙崇德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腿上巴掌大的伤口,表示自己没办法移动。
“没关系,等会儿趁乱咱抢他一匹马就走!”苏阳自信满满的表示。
苏阳将蒙崇德背后的麻绳解开,却紧接着又打了一个活扣,完事后自己也藏进了附近一处快要干涸的大水缸里,等待着扶苏点燃村外的干草堆。
这就是苏阳的计划,自己悄悄地潜伏在蒙崇德身边,等到扶苏点燃干草堆吸引旧赵骑兵去灭火,借着混乱的时机抢一匹马,带着跑不远的蒙崇德进山里躲起来,等待扶苏调兵来援。
过了大概盏茶的功夫,村外渐渐有火光亮起,苏阳知道扶苏开始行动了,于是凝神静气,躲在大缸里不敢一点响动,生怕被旧赵骑兵们发现。
在夜间谷风的吹拂下,火焰迅速在草堆中蔓延,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滚滚热浪也朝着村子内部袭来,将靠近村口的一名年轻骑士燎醒。
“不好了,快起来,走水了!”年轻骑士拼命的摇醒身边的人,将他们从睡梦中拉出来。
这时从旁边屋内冲出来一位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的老年人,看上去像是这支旧赵骑兵的首领,扯着嗓子喊道:“爷们儿去救火,娘们儿带着崽子进后村地窖,快!”
不得不说这支由旧赵骑兵组成的流寇马队确实非同寻常,纪律严明、行动迅速,就连被捆在树上、全力装死中的蒙崇德都忍不住暗暗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