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潘将军记得小子,小子正是永乐五年生人,小子也经常听家父提及您。”陈文强心里嘀咕,提个鬼!
他知晓潘忠还是看了四伯整理的陕西地志。
听起来是陕西地志,但那上面记录着自永乐元年开始陕西两省大大小小官员和家族的兴亡史。
而这,也就包括潘氏和潘忠。
潘忠,潘家的幸运儿,武艺不高,军事能力平平,却又心怀大志,年轻之时参军入伍,陕西两省不分家,经常合兵北伐西征,与陈家父辈便是在那时认识的。
当然,潘陈两家私交的源头还是二伯和潘家族长陕西都指挥同知潘明。
至于面前的这个潘忠,当年的长兴侯那可是铁面无私的人物,潘忠这种上阵往后面躲,总能活下来,却又没有很大军功的人,自然不可能升上去。
但是。
朱棣为了打压肃王府,那是真的快把陕西行都司的高级将领撸干净了。
再加上秦王府也被可着劲打压,凉州卫又极为重要,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了,就瞄准了潘家。
潘忠莫名其妙的就当了凉州卫指挥使。
更为离谱的是,潘忠这人总能出其不意的立军功。
“咱也别客气了,什么潘将军不潘将军的,尊老夫一声伯父,你不吃亏。”潘忠笑眯眯的道。
“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陈文强自然不可能得罪潘忠,也是招了招手,让人把酒坛抱过来道:“闻听伯父一路从凉州而来,定是一路苦寒,便准备了好酒御寒!”
“哎呀!”潘忠完全没有一点自觉的接过酒坛,可心里却是嘀咕了起来。
好家伙!
这孩子有点难缠啊!
客人路过,怎么着也得请进屋里面坐会。
可这孩子倒好,拿着酒拿着肉翻山越岭的跑来。
什么意思?
不邀请进去坐坐?
“我说侄儿啊,伯父这好歹也是个将军,手底下这么多人饥肠辘辘的,你这一坛酒,伯父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为将军者,总不能独享富贵吧,当与子同袍,与子同饮不是。”
闻言,陈文强忍不住看向了方洪,还真是将熊熊一窝,凉州卫这算是被带出了,主打一个不要脸!
怎么张得了口啊,直接要!
可你这不是一张口,你这是一万两千张嘴。
“伯父,实不相瞒!”陈文强自然不会轻易开这个口,“此次鞑靼人南下突袭之快,超出我们的想象。”
“即便是我们,也是意外得知克烈部南下,二伯当机立断发动乡民只携带轻便物资转移。”
“而且因为克烈部人突袭太快,大多数乡民并没有往兰山内转移,只得往近一点的寿麓山转移。”
“此地虽有藏粮,但只有可供万人一月的口粮。”
“可如今避难之地,足足有五万三千余人,小子也是有心无力。”
潘忠听着听着眉头一锁。
这孩子真不好糊弄啊,而且很难缠,他刚要就开口就诉苦,不是个好孩子。
要是陈家兄弟在,他好歹还能要点,但这孩子,有点一毛都不把的意思,他要是再要就显得太欺负后辈了。
要知道此次增援永泰,他可是一点辎重都没有带,即便是走出来,也要为粮食发愁。
“倒是小侄知晓一处,这些时日也是盘算许久,可解伯父军中困顿之危!”
不过,不等潘忠继续开口,陈文强就给潘忠指了一条明路。
“实不相瞒,如今军中已经断粮,若是再无吃食,只能吃树皮充饥,可若如此,将士们哪里来的力气杀敌。”潘忠愁苦道:“若是侄儿能指条明路,伯父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