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和狐大姐分别护着我和龙珊,不停的向空中射出毒液,无奈数量太多,速度又快,实在是不好对付。
难对付的还有那个藤甲人,双手挥舞着铜锤,很快将狐大哥逼退,一跃而起,凌空砸来。
我正在和怪鸟做殊死博斗,打掉一个,扑上来俩,眼睛又被翅膀扫中,痛的睁不开,直到风声灌耳才有所察觉,可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娇喝、闷哼、惊呼,我重重的倒下,后背着地,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压在胸口。
是龙珊,她在最后时刻将我推开,硬生生的挨了一锤,“哇”的喷出口鲜血。
头顶突然响起一连串异样的声音,几只怪鸟从半空翻身跌落,身上插着弩箭。
“……抓住那小孩儿……”。
风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
徐丝桐也听见了,就地打了个滚,顺势将小男孩儿骑在身下,勒住脖子。
“退后”。
她威胁藤甲人。
那人果然露出惊慌之色,张着大嘴,“啊啊”的却说不出来半个字。
“你听好了,我只数到三……”。
徐丝桐捡起只死鸟,一扳小孩儿的脑袋,把锋利的爪子对准咽喉。
藤甲人连忙摆手,指指地,又用脚划了条线,一声长啸,带着怪鸟回了安魂洞。
意思是:我让你们走,你们把孩子放下,以后不要再来了。
小男孩儿的肩头也有一支箭,或许在我们来十人墓之前,他就已经毒发晕倒,被大雪掩埋。
但那个暗中相助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安魂洞上方的悬崖高低错落,考虑到弩箭的射程,离这儿不会太远,有那么一刻,我在飘落的雪花中,隐约看到了两个红点儿。
龙珊伤的很重,一直昏迷,搞不好内脏已经被震碎,我背着她,不停的有血滴在肩头。
狐大姐急的都快哭了,要是换了别人,哪怕只剩下一口气都不怕,白罗山谷有救命的圣水,可圣水又偏偏和太阴之血犯冲,用不得。
翻过雪神山,狐群如同雪崩般狂奔而来,一队开道,一队将我们护在中间,老大老二领着几只体型较大的殿后。
“家里的,你别跟着了,赶紧去通知夫人”。
狐大姐催促:“实在不行,破净”。
倘若龙女发生意外,不得不提前喝下圣水,事先必须举行破净礼,以土污身,象征其已失去做净女的资格,并从龙册中除名,俗称“活葬”。
“可不敢胡闹,现在夫人一年不比一年,下一任龙女又小,太阴不纯,挑不起这个担子”。
狐大哥让她一定等自己回来,这不是件小事儿,关乎着全族的命运,白狐夫人要和三大堂主合议后,才能做决定。
“只要人活着,比啥都强,夫人怪罪下来,跪香堂,挨鞭子,都算我的”。
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两个小姑娘也在一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唉”。
狐大哥一跺脚,转身便走。
回到石屋,我把龙珊抱上炕,狐大姐刚掀开她的衣服,眼泪就下来了。
后背整整塌进去一个大窝,绿的发黑,不但断了好几根肋骨,还有一道长达三公分的伤口。
铜锤上的钩子锋利无比,象这种重兵器,瞅着就令人胆寒,龙珊竟然敢以血肉之躯相抵,不管当时她想的是什么,这人情我是欠下了。
天大的人情,非还不可。
齐公主和徐丝桐也跟着忙活,脱衣服,抹药膏,似乎忘了屋里还有个男人。
我插不上手,何况龙女至净至洁,实在不敢亵渎,正要出去,却被狐大姐叫住:“先生,你来看”。
毛巾上红红绿绿,粘着不少米粒大小的血块儿,一捻就成了碎沫子。
“怎么会这样?”。
“大小姐老说自己没力气,胸闷心慌,还头晕,我以为是这两天累的,可这血……”。
病,还是中了毒?。
难道是血固,但龙家人没有这种病的遗传史,而且无忧草在千年以前就已经绝迹,谁会想到用它来害人?。
看着龙珊气若游丝的样子,我决定去找张阿婆。
“打车去,明天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回来”。
“先生……”。
狐大姐不放心,怕我跑路,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明说。
墙角搁着狐大哥的毛靴子,还挂了件旧皮袄,我穿戴整齐,问她们谁身上有钱,三个人凑了几百块,刚拉开屋门,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不能走,我不同意……”。
龙珊终于醒了,侧脸趴在枕头上。
“大小姐,先生是为了你好,铁打的也经不住这一下子,是得找个大夫来瞧瞧”。
“……去请我干妈”。
“我那口子已经去了”。
龙珊喘了口气:“……在干妈来之前,不能让他出谷”。
狐大姐喂她喝了点水,嘱咐我好好照顾大小姐,等背上的膏药不粘了,就盖上被子,说完,带着齐公主她们去了里间,收拾睡觉的地方。
我问龙珊何必要冒死救我?一命换一命,不值。
“……你是我和孩子唯一的指望,如果连这个指望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孩子跟着我受苦”。
“肚子疼吗?”。
重创之下,难保不会伤到胎儿。
“……太阴之血固本守元,就象块磁铁,气不外泄,有它护着,孩子掉不了”。
“那你冷不冷?”。
龙珊点点头,突然笑了一下:“小龙,你看了我的身子,就是我老公了,必须跟我回魏家大院,否则,干妈会派人挖了你的眼睛”。
唉,随便吧,总得替她做点什么。
“那你是答应了?”。
“嗯”。
我握住她的手:“祝咱们俩好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