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还记得她当初听说安摩拉多来给实验室送设备,只是想交换一些可以投入实战的研究成果。
她的实验室不缺这些,但有人缺。
她实验室的研究员在谈论其他实验室的研究员争抢的嘴脸,语气有点怜悯有点好笑有点新奇,总之很是自傲。
她一瞬间想起的是什么呢?
很抱歉,她没有想起动物园一样被参观的实验体和潜在受害者。
她想的是,姐姐应该不会开心。
这是姐姐在组织的朋友的上司,他越有钱,朋友过得越好,就越难在组织里抽身。
可是,人家也未必想要抽身。
然后就立刻想到这位新人做过APTX-4869的确认任务,APTX-4869的每一粒药物都要经过两位代号成员。
一位使用,一位确认。
安摩拉多确认的是在工藤新一之前的大石良雄,也就是在这之后他才开始和实验室接触。
逻辑链条清晰,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代号成员。
那时她只发现了第一只出现boss想要的结果的小白鼠,还有工藤新一这家伙。
不同物种的孤例虽然吓人一跳,但也不至于让她心神大乱。
她还能为工藤新一遮掩,遮掩之后还能小心翼翼地去探查安摩拉多有没有发现端倪。
第二只小白鼠来得才让她绝望。
而第二只小白鼠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因为莫名其妙的不安决定随身携带一粒APTX-4869。
毕竟自己的半生都在和它纠缠,因为它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一个不用来护身的“护身符”,她命运的具象化。
然后没过几天,贝尔摩德就千里迢迢专门从美国飞回来告诉她关于姐姐的死讯。
一个经过润色的死讯。
在和工藤新一用吵架的方式交流过情报以后,她大概也知道了真相。
姐姐根本就没有她臆想当中的自由,哪怕是一秒的自由都没有。
她功败垂成,死在了黎明前夕。
贝尔摩德的谎言也许是因为组织的目的是想继续恐吓她,让她听话,继续做研究。
也许这个女人就是不想要她知道真相而已。
弱者就是玩具,还在乎怎么被玩弄呢?
反正愿意带她逃离组织的姐姐已经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又是孤身一人了。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儿,还能跑去哪里呢?
组织也许是觉得说宫野明美死在美国比姐姐从来没成功过更能让她接受吧。
组织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只要自己继续做研究,其他的都不重要。
组织是有专门的心理医生的。
宫野志保自己也很清楚,不论自己有没有包藏祸心——如果自己想要暂时潜伏,找时机报复组织,那研究也总是要做的。
活着才有一切,有价值才能动手脚。
祸心一定会有的,毕竟宫野明美在宫野志保的认知里是成功脱离组织的,这对她而言不仅是一种慰藉,还是一种鼓舞。
反抗的火苗虽然没有被吹灭,但她有心气,这在组织眼里比要死不活强。
她对组织的恐惧和抵抗情绪得到一定的排解,研究就能继续做下去。
组织也算两权相害取其轻,它就只要这个空隙。
在组织眼里,除此之外,她也别无他法,只能按照这样的路子走。
可是宫野志保告诉他们,她还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