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北关。
河图率领的万骑分成数个五个方阵,分弩兵、步兵、盾兵等,依旧如往日般,对北关进行试探性进攻,他没有真打。
几次碰壁后,他也学聪明了,只是围而不攻。
城垛上,隋兵的伤亡变得愈来愈少的同时,粮食也在跟着减少。
杨广下令后,城中将士每顿多加饭食,又加固城墙,这些守城隋兵的积极性大大提高。
樊子盖望着城下这熟悉的一幕,每日身上都会汗水涔涔,如今已经年迈的他,还要披甲戴刀,巡守城门,心中紧张、焦灼。
已经足足月余了,突厥的大军仍未退去,敌军明显是要将他们困死在这雁门城中,围而不攻,这才是上策。
作为一个老将,樊子盖比谁都清楚形势的严峻性。
但若是他一人还好,可这雁门楼阁中那位,坐着的可是当今天子,若是大隋天子有任何闪失,他必难辞其咎。
此刻,河图驻扎的营帐后,一里之遥的山道两侧,千骑人马静静伫立。
李二和柴绍身披坚执锐,负弓胯箭,他们率领的骑兵,早已秘密绕到突厥大军背后的隐蔽地。
他们在等,等到后续部队将终极武器运来。
一千轻骑,皆是云定兴精挑细选出的连弩队,每人必备一把三连弩,由擅长骑射的李二率领,在此地俟机偷袭。
这,也是李二和方黎一早商定好的计策,第一步:战北关!
这日一早,方黎就听到斥候所报,始毕可汗营地的炊火尽灭,且周边诸多屯兵处,竟已经纷纷拔营,留下满是狼藉的秃地。
方黎很确信一点,始毕可汗已经下了撤军密令,他的时机到了,所以方黎才请求发兵……
李二左手握弓。
他深吸一口气,柴绍的马悄悄靠了近来,低语道:“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你发令了二郎!”
河图骑着贺兰驹,调拨马头。
一位突厥近卫高举狼头纛而来,“报,河图将军,大汗密令,速速撤军!”
听到这四个字,河图神色一震,不可思议道:“撤军?怎么可能,发生何事?”
“据……据说是家中告急,有北方戎敌来犯,呃……”
尚未说完,这名突厥近卫便惨叫一声,心口的血液喷射而出,染红了手中的狼头纛,一头栽下马来。
河图面色骤变,匆忙环视四周,大喊一声:“敌——袭!”
刚说完,只见不远处,一众隋兵自林中俯冲而下。
李二和柴绍首当其中,两人身先士卒。
李二左手摸着手中这把角弓,白蹄乌嘶鸣一声,疾驰而去,操二石之弓,李二使了无数次,得心应手,右手搭箭,弓拉至满月,他的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
三百步。
两百步。
……
刚入百步范围,李二的箭便射了出去,他连发十矢,稳稳地射中了每一个敌兵!
当一个射手在马上开弓,因为转向原因,或是左向,或是右向。
往往多数人只能选择一个方位,李二便是右手骑射方位的高手,一如其父李渊那般,他很好地继承了李渊精湛的右手射术,因此才得李渊赏赐,有了胯下这匹白蹄乌。
他接连数次开弓,每箭必中,直至箭囊中的三十支箭被射尽,李二也不觉有些力竭了,毕竟他还是一位成长中的少年,比之那些壮汉力气还差了些。